祁砚又看了井若云一眼,这才牵着马进了城。
谢蕴一直目送他走远,这才侧头看向身边人:“你和祁大人……”
“我住哪里呀?”
井若云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一开口就岔开了话题,谢蕴也没勉强,牵着马引着她进了一座民居,这地方不大,不过是寻常民居的模样,井若云却很喜欢,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才进了屋子。
“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吗?”
“嗯,”谢蕴应了一声,将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出去逛逛,但要记得遮脸,别让人认出你来。”
井若云不明所以,可还是点了点头:“那我等你来找我。”
谢蕴原本想走的,听见这话却又顿了一下:“你不问问我有没有危险吗?”
井若云笑起来:“我觉得你不会害我。”
谢蕴张了张嘴,却没开口,这次她应该算是在害井若云吧。
“一宿没睡,你休息一下吧。”
她和井若云道了别,转身出了小院,她还需要殷稷帮一点忙。
等她回到行宫的时候,祁砚刚好出来,见他一脸疲惫,索性吩咐玉春为他在行宫里收拾了一间屋子,这期间祁砚一直看着她,目光有些陌生。
“祁大人,怎么了?”
谢蕴看过来,对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似是很不满,眼底带着几分警告,祁砚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谢济的那番话太过直白大胆,现在他再看谢蕴,竟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就眼下这般举动,以往他看见的是周全客气,现在却是疏离和锋利。
她好像和自己以为的那个人真的不一样。
“只是想说不必麻烦了,我住在太守府就好。”
他对方才那位姑娘还是有些在意,刚才两人拐进巷子里的时候他瞧见了位置,想再去看一看。
谢蕴也没强求,径直去见了殷稷,对方早上醒来就没看见她,正一边等她用膳一边盯着折子思索,听见脚步声他连忙抬眼看过来:“大早上就不见人,做什么去了?”
“我头一回来丰州,去城外走了走。”
宫人连忙端了热水来给她净手,她擦干后给殷稷夹了个包子,男人却拧着眉头在看她,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
“我听说昨天有人给你送了个盒子来,是不是殷时?他又说什么了?”
他说着话眼睛紧紧盯着她,全神戒备的样子,看得谢蕴有些想笑:“不用这样,我没打算瞒你,兄长大约也告诉你了,是一根断指,有可能是唐停的,她大概是落在殷时手里了。”
殷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送东西来是想要挟你?说什么了?”
“就还是那些话,无非是要我过去。”
这点殷稷也猜到了,神情逐渐狰狞,可又松了口气,谢蕴肯和他说实话就好,他实在是很怕谢蕴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然后再也不会回来。
“不必生气,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谢蕴催促他赶紧用饭,然而事情没交代清楚,殷稷怎么能吃得下饭?
“你先说来听听。”
见他一脸坚定,大有你不说我就不吃的架势,谢蕴只得说了实话:“其实这件事也需要你帮忙,先前殷时告诉你威胁我的事,应当是要挑拨离间,我想利用这一点。”
“你是说……”
殷稷已然猜到了谢蕴的想法,却对殷时很是不确定,“你觉得他会真的会把唐停和药都交出来吗?”
“总得试一试。”
她自然不信殷时会将药和唐停都送回来,但她必须要两个都选,求其上才能得其中,若是一开始就暴露她的目标是唐停,那她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等唐停回来之后,药引子……
谢蕴垂下眼睛,她不会给殷时烧毁药引的机会,也不会给他拿自己要挟殷稷和谢家的机会,这场伐蛮之战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大周必须要赢。
第746章 外忧内患
用完饭殷稷便再次召见了群臣,呼德逃窜之事,显然是出了内奸,虽然眼下还没有证据,可除了当日偷袭的人,剩下的谁都有嫌疑,尤其是身负守城之责的谢济和窦兢。
可许是因为与谢家结亲的缘故,殷稷从未怀疑过谢济,目光始终盯在窦兢身上,明明没找到证据,却还是寻了个由头将他身上的防卫之职彻底摘了。
窦兢据理力争,却无济于事,只能领旨,可回去后院子里就传来了打砸声。
虽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这种时候还是引起了清明司的警惕,很快,窦兢那座宅子外头就多了几双眼睛监视。
夜里,黑漆漆的隼鸟飞出丰州,穿过沼泽,落在了山戎的王帐前。
高大的呼德听见动静走出来,将隼鸟腿上的竹筒解了下来,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咧嘴一笑。
王帐里传来惨叫声,是军医在给殷时换药。
他面露鄙夷,索性没再进去,不多时军医跟着楚镇走了出来,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皇上的伤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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