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江泠月收拾完毕走出卧室时,周姨已经等在餐厅。
她迎上前,引着江泠月往餐厅吃早餐。
“先生有交代,但我不知道江小姐口味,所以中式西式都准备了点儿,江小姐是要喝咖啡还是牛奶?”
江泠月莞尔:“咖啡吧,谢谢周姨。”
周姨冲她笑得很温和,“江小姐不必客气。”
端来咖啡,周姨重新进了厨房,直到听见江泠月放下餐具才又端来一盘水果和一杯热水。
早餐全程周姨只是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并没有与她多话。
江泠月道了声感谢,将包里的药贴交给了周姨,嘱咐她提醒孟舒淮每天换药,有空再多买两盒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坐上车时,江泠月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孟舒淮一声,所以给他发了消息。
[江泠月]:我去剧院了,睡得很好,谢谢你。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很快收到回复。
[孟舒淮]:之后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孟舒淮在说隔壁情侣的问题,她想了想
[江泠月]:我找物业委婉提醒一下吧。
隔了很久孟舒淮才回了一个“好”。
他们的对话就到这里为止,江泠月也收好了自己那些多余的心思,专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午休时候她给江女士打了视频,画面里的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江女士忍不住跟她抱怨:“我这才伤了没几天,你外婆每天给我做好吃的,眼看着就胖了三四斤了,我那条苏锦旗袍都快穿不上了,年底还有演出咧。”
外婆在她身后探出身子反驳:“你又不穿旗袍演出的咯,多吃点怎么啦?也就是你带的这个坏风气,让泠泠也跟着节食减肥,我的乖囡眼看着就瘦了一圈啦。”
外婆冲江泠月说:“泠泠过年早点回来,外婆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哈。”
“好。”江泠月笑得满足。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家人健康幸福更值得高兴。
“外公呢?”她问。
外婆斜眼说:“你外公什么性子你不晓得啦?跟隔壁吴二爷往戏园子里去咯,天大的事情也影响不了他喝茶听戏下棋,谁的日子都没他适意的嘞。”
江泠月开心笑出声来,真要说起来,外公外婆的身体怕是比江女士还要好。
她放心挂了电话。
她这一整天都没在剧院看到陈墨礼,问了舞蹈老师才知道,他那合作似乎已经谈妥了,现在正在招募人手,新的剧组应该很快就会构建好,她们的排练也指日可待。
晚上回家时,她找物业委婉说了隔壁的问题,她们说会尝试去沟通,相信小情侣若是脸皮薄一点,今后便不会再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自从早上跟孟舒淮聊过那几句之后,她到现在都没有再和他说过话。
其实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昨晚的那个问题已经将她的心意表明,孟舒淮那么聪明,不可能会不懂。
他既然不想说,那她也不会再问。
隔天在剧院见到陈墨礼,他兴致勃勃跟江泠月说,这次的投资商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好沟通的合作对象,钱多,事少,创作自由,给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间。
话已至此,江泠月若是不好奇反而显得奇怪。
她便问:“是哪家公司?”
陈墨礼回:“之前我也没听过,叫伴月文化。”
“你见过他们的负责人了?”
陈墨礼颔首,“当然,周末正好有个饭局,你要不要一起去?”
“算了吧。”江泠月婉拒,“我不懂应酬。”
“也对。”陈墨礼笑道:“你只管演好戏就成,这周我会忙一点,各方人员都在陆续进组,之前的方老师会来和你一起讨论剧本,你们可以尝试先找找感觉,差不多下个月中旬就可以正式开始排练。”
她温声应下。
本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却因傍晚孟舒淮发来的消息变得不寻常。
[孟舒淮]: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她其实有点不太想见孟舒淮。
可能是她将这段关系看得太重,可能是她太幼稚,把这段没有回应的关系称之为“爱情”。
她对爱情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是吹毛求疵,妄想完美无憾。
但她明明也知道,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理想化的感情。
欢喜甜蜜也好,悲伤忧愁也罢,亦或是争吵与分离,都是组成爱情的一部分,它本就危险又迷人,这才让无数人心向神往,欲罢不能。
她也很认真地想,是不是需要不计得失才能真正爱得坦荡?或是说,爱情本就要先苦才能后甜?
可每次想到最后,她的心头总是萦绕绵长又难以消散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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