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脏抽离的那份热爱正在随血液回流,随他的吻回流。
她往深渊无限坠落的那颗心被他稳稳接住,被他捧在手心里,被他的体温捂暖。
她冰冻的四肢开始有知觉,心上绵长的痛感逐渐消弭,所有的惶恐与不安都随风飘散。
感受到他唇舌侵入的那瞬间,她怔怔地想,她明明也不需要别人承认,她只需要孟舒淮的肯定。
只要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她就可以勇敢把爱说出口。
她知道那颗话梅糖一定是甜的,他会给她好多好多的甜。
孟舒淮拥住她单薄的身体,冬夜里被风吹到摇摇欲坠的身体。
怀中人在感受到自己体温的那瞬间,冰冷的身体如春回大地般苏醒过来,她的生动与鲜活,她丰沛如潮的感情也随之而来。
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无法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看那双朦胧的泪眼。
他从不否认自己喜欢这双会流泪的眼睛,喜欢她动情时的眼泪,更喜欢她流着泪说爱,说爱他,说爱他好多好多。
眼泪咸涩,可她好甜。
江泠月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她用纤细的双臂环住他,拥抱属于她的安定。
孟舒淮温热的手掌游走在她光滑的背脊,指腹缓慢滑过那细细的脊沟,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
感受到她的颤抖,孟舒淮轻柔缓慢地停下。
“冷么?”
江泠月仰着脸,任由路灯点亮她的眸,绵绵情意在那双水盈盈的眸中缓慢流转,心暖了,身体何惧寒冷?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扰了紧紧依偎的两颗心。
江泠月略垂眼,提醒他:“有人来了。”
她哭过的声音绵软无力,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孟舒淮展开披肩将她裹住,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回家?”
“还是去我那里?”
江泠月伸手环住他脖颈,闷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会默认我今晚要跟你回家。”
短促的笑意从喉咙溢出,孟舒淮靠近她耳畔。
“别说默认,这个词很危险。”
江泠月抬眸看他精妙深刻的侧脸,依恋的吻轻轻留在他耳边。
“去你那里。”
-
宴散,孟舒澜喝到微醺,上车时,助理张晓露给她递来保温杯,温热的蜂蜜水入腹,一消这冬夜的寒。
拉上车门,张晓露问:“孟总见到江小姐了?”
孟舒澜唇边带了丝意味深长的笑,说:“这姑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张晓露揣摩了几分,问她是不是达成了合作。
孟舒澜拧上保温杯,笑道:“什么合作?不需要合作。”
“精心的算计哪有一颗真心好用?”
张晓露很好奇:“孟总为何笃定江小姐对小孟总一定是真心?”
孟舒澜听了反问:“那你说说,像她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往名利兼得的娱乐圈发展?非要呆在剧院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
“因为她不图名利?”张晓露怀疑道:“会不会是演的?毕竟是演员出身。”
孟舒澜闻言轻笑一声,看向车窗外的夜色道:“若她能演得这么真,那我和孟舒淮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张晓露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问道:“那既然没能达成合作,孟总为何还这么高兴?”
“因为”她笑着说:“因为这位江小姐是个妙人。”
张晓露听得一脸茫然,但几番揣摩都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更无法参透她口中的“妙”在何处。她只觉得可惜,这么“妙”的人竟然不能为老板所用。
孟舒澜恹恹向后靠,一闭上眼,江泠月那双灵动的眼睛便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这些年给孟舒淮介绍过不少出身名门的女孩子,可惜,个个自视甚高不说,还一个比一个蠢。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在孟舒淮身边放一个“好用”的自己人,无论成功与否,对她都有好处。
但孟舒淮哪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更何况,那些女孩子能够轻易被她利用,自然也能反过来被孟舒淮利用。
今晚见到江泠月之前,她本也存的是利用的心思。
今晚聊过之后,她突然觉得以前的那些小把戏很没劲,想来孟舒淮愿意配合她的把戏,除了是能给他自己也寻个乐子以外,他多少还存着将计就计的心思。
但江泠月不一样,她和任何一个可以被轻易利用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本不属于任何算计的一环,却意外处在了所有的算计之中,她对孟舒淮的感情会是这场角逐里非常不稳定的存在,却也是真正能够带来惊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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