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紧跟着看了孟舒淮一眼,祁砚便也迅速get到了孟舒澜的意思。
合着这俩人是闹分手了。
看孟舒淮神情不悦,祁砚没敢再多说话。
宾客已至,但孟舒淮却一改往日忙于应酬的状态,独自一人端着酒杯来到隔壁院的蔷薇园。
祁砚眼尖,看孟舒淮离开宴会厅,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暮春时节的蔷薇开得正盛,柔和的地灯照亮每一簇娇艳的花,园中有赏花亭,亭中亮一盏昏黄的孤灯,灯下的赏花人形单影只。
祁砚上前,问孟舒淮怎么舍得?
天上月坠落在孟舒淮的酒杯中,深红的酒液浸染她,她仍皎洁无暇。
孟舒淮望着杯中的月,语调极淡反问:“她要飞,我还能折了她的翅膀?”
短短一句话蕴藏了无数的信息,祁砚略感心惊。
敢情还是小泠泠甩了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二哥,啧,不愧是他欣赏的女人。
他心中惊讶,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太多,听孟舒淮这般语气,他缓和道:“一个人飞太久也会累的,泠泠是个简单纯粹的姑娘,既然是认真爱过的,就不会轻易放下,二哥为什么不主动一点?”
“主动什么?”
祁砚:“”
祁砚心中暗叹,果然完美如孟舒淮,也有别人意想不到的缺憾。
他直言:“当然是主动追求咯。”
他轻笑一声:“我认识泠泠这么久,她身上的优点我数都数不过来,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聪明独立,还颇有才华,像她这样的姑娘身边必然不乏优秀的追求者,就拿以前那个季明晟来说,虽然嚣张了点儿,但好歹也是个身价几百亿的二代,她现在恢复单身,多的是人要往上扑,二哥你不主动一点,回头让人拐跑了怎么办?”
孟舒淮听了这些话,依旧保持着沉默,丝毫没有想要开口回应的意思。
祁砚了解孟舒淮的性格,身居高位多年的人,哪会这么容易就低头?
但在爱情里,又哪有什么输赢?
话已至此,他再多说也惹人烦,刚好清漪带着孟舒澜到处找她的祁砚叔叔,祁砚听了呼唤,便也离开了蔷薇园。
卢雅君的生日宴会还在持续,但孟舒淮却早早离场,以至于江泠月给卢雅君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卢雅君遍寻孟舒淮不见。
江泠月首演在即,无法飞回北城陪卢雅君过生日,卢雅君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早已计划好要去南城看江泠月演出。
清漪十分思念江泠月,抱着卢雅君的手机和江泠月聊了好久,江泠月和在场所有熟悉的人都打了招呼,包括祁砚的妈妈,唯独没有提孟舒淮。
宁园的热闹还在继续,孟舒淮已经回到了瑶台。
他鲜少会在自家宴会上提前离席,但他无法忽视祁砚说的那些话,却又不想被其他人察觉情绪,这便借口早早离开。
瑶台门厅的布置从未变过,江泠月日常穿戴的鞋帽都还整齐地放在柜子里,孟舒淮没说要将她的东西搬走,周姨也不敢随意挪动。
开了门,家里只亮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他不出差的日子,江泠月每晚都会坐在那盏落地灯旁看剧本,有时候他回来的晚,绕过玄关便能看到她侧躺在沙发上熟睡。
他问她为什么不在房间睡。
她说,想要等他回家,想要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拥抱他,亲吻他,想要让他抱她上楼,只有知道他回家了,她才会真正安心。
从前他对这样的牵挂习以为常,如今再也没有人会枯坐在沙发等他到半夜,再也没有人在听到他开门的一瞬间就胡乱穿着拖鞋朝他奔跑而来。
他关上门,解了左侧袖扣放进托盘,下意识解右侧时,却骤感空荡。
他抬手查看,却不知右侧袖扣在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他再看托盘里,她亲手做的这对袖扣只剩下了“水”的那一边。
他的“月”不见了。
他抓起托盘里的车钥匙就出了门,急匆匆赶回了景山。
夜渐深沉,生日宴的宾客已散,宁园管家正带着人清理宴会厅,赵阿姨见孟舒淮匆匆而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孟舒淮闭口不言,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在他今夜逗留过的位置仔细寻找那枚袖扣的踪影。
他今夜并没有在宴会厅多停留,遍寻不见,他又匆匆来到蔷薇园。
蔷薇园的灯光昏暗,地面也由青石板铺就凹凸不平,园子里花木众多,根本无法寻找。
赵阿姨终究是放心不下,跟着孟舒淮来到蔷薇园问他在找什么。
孟舒淮还是没提袖扣的事,只叫她去忙。
赵阿姨多次询问无果,便也没再坚持。
晚风轻轻拂过,花叶轻响,平日里娇养的蔷薇因他拨动而落,片片粉白铺了满地,好不惨烈。
头顶月光冷白,照得人心凉。
“你在找什么?”
冷淡的声音,来自偶然经过蔷薇园的孟舒澜。
她站在蔷薇园入口,手里捏着江泠月之前送给清漪的那对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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