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人们提起画堂南畔,只会提起这是连皇子妃王妃娘娘都喜欢的歌舞,趋之若鹜不敢说,追捧一时是肯定的。
柔嘉长公主这招算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明摆着利用大家,可谁也不会在明面上给她没脸,还要给三分薄面。
而且……这美人似乎还真赏心悦目。
男人能听曲赏舞,她们又何尝不可?
有不少人想起赵瑾这几个月来隔三差五请画堂南畔舞姬回府的事,不似旁人家只在有喜事或办宴会时才请,她是真的单纯请来取悦自己。
说是什么胎教?可享受的究竟是谁呢?
一瞬间,大家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
柔嘉长公主这场生辰宴显然是办得极成功的,在下朝后,几位皇子更是亲临为她祝寿,来的还有不少宗室和朝臣,建文帝的赏赐也在正午时分到了,给她再添脸面。
如此声势,那些对柔嘉长公主此举颇有微词的人也彻底没声了。
随着歌舞再开,宴席的气氛也愈发高涨了几分。
柔嘉长公主在隔壁桃园设了男宾宴席,在同女宾招呼过后,便悠悠去了那边。
赵瑾不能喝酒,长公主府特意为她准备了甜汤,喝着味道也不错。
裴羡则同些适龄的姑娘们去了外头赏景。
她如今学识通晓,眼界随之开阔了许多,也需要手帕交和一些朋友,周念慈是好,但不能只交这一个朋友,她也需要在贵女圈打开人脉。
一场宴罢,也正如柔嘉长公主所言,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赵瑾没有离开,而是被柔嘉长公主留了下来。
正厅里,她与裴羡响相邻而坐,长公主府的下人们适时端上茶果点心。
好半晌后,柔嘉长公主才款款进来。
“方才在送客。”她解释了一句,继而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本宫那两个侄儿烦得很。”
今儿来的不止两个皇子,不过谁都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个。
二皇子和四皇子斗得如火如荼,对于柔嘉长公主这个有用的姑母自是客气再客气,赵瑾方才经过时有幸听了两句,顿时就无语的想翻白眼。
你显摆你的寿礼有多贵重,我就强调我的寿礼多有孝心,你对着姑母多说了两句话,那我就要说三句找补回来,生怕自己吃亏了似的,势必不能被对方压一头。
赵瑾不知道这两位的明争暗斗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连这等细枝末节的口角之争也要计较。
四皇子幼稚也就罢了,毕竟年纪阅历摆在那,二皇子竟也愿意跟他闹,赵瑾都想举个邪教给这俩。
不过这话不能说,她便只道:“不知长公主留下臣妇,可有何事?”
柔嘉长公主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本宫欲收福安为义女,你意下如何?”
闻言,裴羡眼眸微睁,脸上诧异之色明显。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屈膝:“多谢长公主厚爱,只是臣女才薄智浅,恐不能……”
“本宫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柔嘉长公主面带笑意,对她摆摆手。
裴羡只能再行一礼,才缓缓又落座。
“你意下如何?”柔嘉长公主又看向赵瑾。
“长公主可考虑清楚了?”
“若悬而未决,本宫何必向你开口?”柔嘉长公主挑眉看她。
赵瑾脸上缓缓露出笑意:“承蒙长公主厚爱。”
这就是应下了。
柔嘉长公主脸上笑意更深:“唯望不负所愿,你我两府其乐融融,共谋前程。”
“自该如此。”
两人说罢,柔嘉长公主朝着裴羡招了招手。
裴羡缓步上前,屈膝一礼。
“本宫只有两个儿子,如今倒是白得一个乖巧女儿,漂亮聪明,心有大义。”柔嘉长公主看着裴羡的脸,眼神满意,“放眼京城,也只你赵瑾生出来的女儿有如此容色。”
柔嘉长公主是个颜控,赵瑾早就知道。
她愿意收裴羡为义女,容貌大抵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裴羡有些疑惑:“心有大义?臣女当不得您如此赞誉。”
“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自谦。”柔嘉长公主道,“本宫从前对民间女不甚喜欢,你倒叫本宫另眼相看,虽长于民间却能坚韧成长,不以身份骤然转变而惊喜移性,反而深居简出,刻苦读书,习礼明理,留安街那两处学堂……很好。”
心有大爱,方成大事。
裴羡绝不会是池中之物。
如此心性作为,加之开明的父母和优越的家世,就注定她不会碌碌无为。
赵瑾眼里也闪过意外。
瞥见她的眼神,柔嘉长公主嗤笑一声:“若只为合作,便是不联姻,本宫也有数种法子,何需给自己找事,本宫虽跋扈率性,却也知何为正反是非,你平阳侯府满门忠烈,子女有为,既同样卷入这场争斗,自是本宫最佳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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