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祺慢悠悠地开口:“阿音,记得以前就听你谈过开婚介所的初衷,当时我并不以为然……不过,现在我的观念已转变了,经过咱们的事,我想世间应有更多的人感受男女之情意所在。”
佳音顿住脚步,仔细地看了看陈之祺的脸色,方知他是故意作弄自己,心里自然不忿,冷哼一声,刺他道:“你该知道许由仁和闵初兰的事罢,不知他们在天有灵,听见你的话会作何感想。”
陈之祺沉吟:“士族和普通平民的界限不是短时间能打破的,你的婚介所尚且岌岌可危,何谈别的。”
佳音急了:“你不是要听那些大臣的鬼话吧?你也去过‘成人之媒’,可曾见过里面有半点罔顾道德败坏民风的事?”
陈之祺促狭一笑:“所以说,你的婚介所要继续开下去,还得来求我帮忙。”
说来说去,陈之祺就是要凭婚介所来拿捏佳音,佳音跺脚气道:“那你先说说打算如何帮忙。”
陈之祺束手而立,悠悠然说道:“你住进宫,我封你做宫媒。”
“宫媒?有这种职位吗?”佳音瞠目结舌。
“我金口玉言,说有就有。阿音,封你做宫媒,便是我的态度,无须再向任何大臣表明,便无人再敢动你的婚介所,当然,我亦要派人监管‘成人之媒’。”
佳音大惊:“你要查抄‘成人之媒’?”
“不是。”陈之祺跨前一步,揽住佳音,耐心地解释道:“我只是派人监督,也因此‘成人之媒’便是我昭月朝内廷辖下的一个婚介司,各地的分店也自会有各地的官府帮你照应着,你想开多少家分店都行,再不用担心有人败坏你‘成人之媒’的名声。”
“那婚介所的收入呢,是不是也归内廷了?”
陈之祺哑然失笑,伸指弹佳音的额头:“怪不得陈鞘说你爱钱,放心,婚介所的名号仍旧是你的,内廷无权动用收入,亦无权查账。”
佳音按住额头,瞪大眼睛问:“那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之祺叹一声:“阿音,只消你肯陪着我,我便是为你费尽心血又有何妨?”
佳音心头一暖,拉住他的手,点点头:“我听你的。”论公论私,“成人之媒”有内廷做靠山,都是莫大的好处,来日,可将分店开遍昭月朝每个州府,这是佳音最终的梦想,陈之祺要帮她达成了。
谢意的话,佳音却说不出来,或者,她的就是他的,他的亦是她的,他们终将是一家人,又何须谢?
陈之祺叹口气,仿佛百般不愿地自解下腰间一块玉佩,放在佳音手里:“阿音,拿着这个,无人敢拦阻你,不过你要出宫,必得先和我说一声。”
一块白玉雕琢的螭龙玉佩,放在手里清凉如水,背面刻着一个“祺”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玉如人,便是眼前的男子,坚毅的表面下,亦是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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