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野蛮人?你就喜欢楚弈那样子的么?”心中老想着她要跟楚弈离去的话,一口闷气怎么也舒不出来。
咏唱挑起眼角,睨视着他阴沉的怒容:“大王似乎忘记了,是你积心畜虑安排我去和楚弈和亲,你也从未说过就让我一直留在蒙舍呃”“所以你就等不及了,自己跑去找他!”他咆哮着,将她推开一颗大树旁。
莫名其妙,气死了,气死了!
咏唱真想掐死这个男人,她不离开难道天天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前段日子还对自己温柔似水,瞳瞳一出现就对自己不闻不问,他以为他是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背抵着粗壮的树干,阳光透过枝桠落在她白皙美丽的脸庞上。
看到他满面怒容,一点也不见平日的冷静,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深呼吸一口平静了下来。
嘴角含笑:“是,我是想去跟了邪君,他不但长得比你俊美潇洒,而且也非常懂得怜香惜玉,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身后大树突然一颤,他的拳头已飞快地从树干上收回。
树枝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哗哗地落下数片树叶。
咏唱惊骇得瞪大了眼。以前只知道他冷酷顽固,说话也惜字如金,没想到还有如此强悍暴戾的一面。
“说!昨天晚上,你们做了些什么?”冷眸寒光四射,直逼她美丽的眼睛。
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啊,她只是和楚弈聊了聊天而已
如闪电般,她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就现自己的双唇被吻住了。
各种情绪交错,像一杯加了醋和酒的水,又酸又烈!
阁昱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吻着她,啃噬着那如花般娇嫩的唇瓣,用力地惩罚着她。
混蛋
咏唱只模糊地闪过这个念头,就现自己的思绪已经被他严重地干扰了。霸道有力的大手丝毫不给她逃脱的空间,她只成被动地承受着他惩罚的吮吻。
翻身,上马。
马儿奔腾。
咏唱没有反对的余地,终于现,当这个男人凶狠起来的时候,自己根本来不及招架就已经被俘虏了。
就如刚才,他肆意地吻过她,让人无可躲避地一番晕头转向之后,他又一言不地拽她上马。
耳边是呼呼的声音,鼻间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纤白的手指紧了又放,似乎是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地伸出手臂,环住男人结实的腰杆。
琥珀色的瞳眸里逐渐酝出温暖之色。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树林,阳光就在头顶炫耀,丝被染上了热度,二人的额头均已冒出了薄汗。
阁昱拉了拉缰绳,马儿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脚步。
抱她一同下马,他轻撇了她略带倦意的小脸,眼中闪过心疼,大手执起她来到溪边。
溪水冰凉,他捧着水花往脸上撒去。
暑意,疲倦很快得到了舒缓,俊挺的五官微微松了开来。
咏唱定定地站在溪边,注视着阁昱的一举一动,美丽的大眼里饱含着难以言预的深情。
怎么办?
她才决定要忘记他,他却又霸道地不让自己离开而自己的心,在看到他之后,竟然也产生了丝丝动摇
抿起小嘴,她对自己生气!
阁昱以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头正好看到一张倔强抿唇的脸蛋,浓眉不禁耸起。
“洗洗!”他的话语简单而冷静。
咏唱瞥他一眼,也在溪边蹲了下来。水很凉,洗上脸上非常舒服,她拍拍自己温热的脸颊,闭上了眼睛。
一颗水珠自眉间滚落下来,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格外耀眼。
阁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张娇颜,现自己真的无时无刻不被这个小女人吸引。
可是
瞳瞳还在宫中,当他心里想着咏唱之时,总觉得对瞳瞳有一种亏欠和无奈
所以,他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关注她,不去找她,甚至暂时不要想她
这所有的一切,这个小女人可明白?
诏华宫。
桂花香味依旧,在空气中淡淡飘散。
树下的人儿却觉得自己已经变了。
红衣轻轻拂动,宽大的水袖上绣着几朵小金花,没有阳光的折射,小金花看起来黯淡无光。
秋雨绵绵,这会又飘下细细的雨丝,与花香弥漫在一起。
淅沥沥的小雨,一点点渗透她的肌肤,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痛,很奇怪的雨,不是吗?
雨丝渐大,滴滴落下,一拢红衣,点点晕花,若冬夜的梅,而红衣的咏唱仿佛正是那无知觉的赏梅人。
在黑夜里,看不清,闻不到,却因单薄的衣衫而微微的瑟缩
回宫已经几日。
那天,他一直将她拽到了诏华宫才放手,看了她好半晌才命令道:“好好地呆着这里,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生!”
她不怕死地问了句:“和亲之事,你做何打算?”
那瞬间,她分明看到了藏在他眼底的寒刃,他面色阴森:“你可以做梦想!”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呆呆地望着那抹孤傲的身影,分不清蔓延在口中的是何滋味
与阁昱之间的相处又恢复到离开之前,他一有时间依旧陪伴着瞳瞳,
或许,她真不该有任何奢望!
曾经的温柔相处,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亲自去刖夙带她回来,并不代表什么!
就连他在意自己是否要跟楚弈和亲之事,那也是幻觉,并不代表什么!
咏唱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王宫,不属于她,她不稀罕一个男人闲余时才给予的温柔,他纵然反对,她也依然会坚持继续离开!
雨滴渐大,溅起的水花似乎都在嘲笑她曾经的付出,而她却不能鄙视自己现在的落魄。
在她眼里,强求不是幸福,得不到完整的爱,也不是幸福!
“公主公天啦,公主你怎么在这淋雨”丫头惊呼着,娇小的身影也冒雨奔到了桂花树下,一看咏唱竟然还朝自己笑,吓得忙将小手印上她的额头“公主,你没事吧?”
“傻丫头,你没看这大雨吗?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你生病了,小部落可要担心坏了。”咏唱拉着丫头往回廊跑,回宫后至少办好了一件事,就是让那家伙应承了丫头与小部落的婚事,日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丫头撂起裙摆边跑边说道:“公主这话该是丫头说才对,万一公主病了,大王可要担心了”
笑容凝结在咏唱扬起的唇边,她病了,那家伙会担心吗?她曾经那样病过,他都没来看她
心口疼,痛恨自己老是控制不住回忆,痛恨自己还总是喜欢憧憬。那个可恶的家伙,说不定这会正在享受软香温玉,她为何要在此挂念他?
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拉着丫头:“我们去泡温泉吧。”
“下雨泡温泉?”丫头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公主了。
“别有一番风味,走吧!”
窗外,雨滴顺着琉璃瓦垂落在地上。
天色空蒙,大地上轻溅着水珠,声音很轻,像在演奏一清雅的乐曲。
诏和宫,灯火明亮。
书房里有两个对坐的身影。
瞳瞳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葱白的手指执起一枚白色棋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
“大王,看来这两年,你的棋艺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不少喔。”
对面的男人夹起的黑子犹豫了好半天,依然没决定该往哪里摆放,然后嘴角一扬:“瞳瞳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本王甘拜下风。呵呵”“哪里其实瞳瞳明白,是大王根本没有专心与我对弈,又或许大王是想引我开心,才故意输的。”水亮的眼睛温柔地闪动。
阁昱暗了暗眼眸,拍拍她的小手:“本王的确是技不如你。”
说完,站起身,来到窗边,注视着外面滴答落地的水珠,心口似被什么抓住一般难受。
瞳瞳那般敏感,果然已经看出来了。她说得对,他根本无法专心与她对弈,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晃过一抹红色的身影。
明媚的五官,她不再对他笑,而是冷若冰霜。
她也没有再来诏和宫找他,只除了来找他答应丫头和小部落的婚期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使小部落每天晚上都有报告她的行踪与动静,他仍然担忧着她内心的想法。她真想嫁给楚弈吗?她难道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拉扯着,矛盾着。
敏感脆弱的瞳瞳,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他,每天闪亮着眸子等着他来看望她,陪伴她
清纯的笑容,脆弱的生命,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可是,他也是如此孤独和痛苦地思念着
人,有时候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必然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他执意不愿意告诉咏唱关于瞳瞳的一切,不愿意她也来承受这种悲伤,那么就暂且让他苦痛着吧!所有的希望,就等瞳瞳离去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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