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流遍凌风全身,让他感到一丝舒适。他睁开眼,自嘲着跟蓝孤飞说道:“原来泠鸠丹毒发是这种感觉……肚子里像是被塞进一大块冰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异物卡住,只能呼气不能吸气,胸口这里有些像被银针刺穿一样……”
蓝孤飞不知道自己该用这么样的眼神去看着凌风,他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枚解毒丹给凌风服下,希望可以缓解后者的痛苦。
“这种感觉真不好,以后打死我也不想再尝试了。”
“师兄!”蓝孤飞无语的失笑,中毒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凌风居然还想着再去尝试一次。“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师兄你要是再敢尝试,估计我就得替你收尸了。”
“记得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墓穴最好仿照东秦皇宫的样式。生前住不上那么好的房子,死了也要体验一把!”说到东秦皇宫,凌风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神色,当初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苏醒的。
那是一片同时充满威严和世俗的建筑,漫步其中,便会有一种悠闲自得、如沐春风的感觉。
东秦皇宫?蓝孤飞哭笑不得,墓葬建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估计把他卖了都不够。“师兄感觉怎么样了?”他明白凌风这个时候跟他聊这些轻松话题的意思,不过看着凌风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好多了。”凌风的话有气无力,神色极其憔悴。很明显,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多少说服力。“我大概还能坚持两天,足够我们赶回刺史府了。”凌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眉心,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
蓝孤飞撩拨着柴火,道:“两天怎么够?就算师兄你没有受伤和中毒,我们也得要三天的时间。”
“无妨,会有人来接我们。”闻言,蓝孤飞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给后者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后就到一旁警戒去了。
夜色流淌,将好梦带给缩成一团的少年。
这是个好梦吗?
凌风不知道,但今晚的梦境中,似乎也开始燃起了黑色火焰……
一夜已过,晨露闪着微光,清风吹散江雾。
凌风起得很早,或者说他几乎没怎么睡觉。作为毒药,泠鸠丹的名头绝对配得上它的毒性。他只不过喝了一丁点,浑身就疼痛不已。虽然服下了蓝孤飞给了一大堆解毒丹,不过状况也没有多少好转。
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捡起了被冲上岸边的破碎的木船碎片,在岸边建了一座简单的坟墓,用来安葬已经断气的艄公。
尘归尘,土归土。
不管他生前做下何等恶事,死后也逃不过化为一抔黄土的结局。
这就是宿命,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也会像这个人一样,被埋在一个小土堆之下,静静地欣赏着外界的潮起潮落,斗转星移。
“唔……师兄起得这么早啊。”身后蓝孤飞睁开惺忪睡眼,伸手就摸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实披风。他坐起身来,眼神有些呆滞,他明明记得这件披风应该凌风身上,怎么这会儿又跑到他这儿了。
凌风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来,甩出灵气将篝火堆摊平,又将周围布置的小型阵法收起来。
“你守了一晚上,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想着晚点再叫醒你。”
收拾罢,两人辨别了一下当前的位置,然后就上了路。
时值冬春之交,冬雪未消,春雷将至,凉风拂面,夹杂着丝丝寒意。
这里人烟罕至,古林密布,烟树花正在缓缓地绽放,一个月后就会到达花期最盛之时。
关于这些凉州特有的烟树,凌风从凉州城内的老人口中听过一个很美丽的传说,即花帝徐烟死后魂魄未有归所,恰逢凉州大雨,于是花帝徐烟的魂魄入土为安,一夜雨过,凉州便生长出成片成片的树木,时人称之为烟树。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在凉州城还未建立起来时传说就已经存在了。
蓝孤飞扶着凌风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休息了一晚后,凌风的状况稍微有了好转,至少两条腿走起路来有了力量。
前几日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雨,因此道路泥泞不堪,他们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很快就弄脏了各自的鞋子。
衣衫上也沾染了点点的泥迹。
“快了,就快要出这片树林了。”凌风也只能在心里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了,出了这片树林,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了。
“话说师兄你怎么会对那些河盗了解得那么清楚?”蓝孤飞扶着凌风,走得也不快。无聊之际,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准确来讲不是了解河盗,而是了解乌漠河。那两人离开后,还是我给你指的路呢。”
说起这个,凌风微微抬起头,感叹了一句:“乌漠河可不简单,刺史府对它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
清风吹拂着竹林,枝叶摇曳着身姿。阳光被密林切割,照在地上的是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被惊起的飞鸟回到了枝丫上,歪着小脑袋,静静地注视着下方小路上有些狼狈的两个少年。
光线越来越亮堂,二人不禁加快几步朝着前方的出口走去,呼……一阵风吹过,凌风和蓝孤飞站在树林的边界,敞开怀抱拥着大平原。
柔和的阳光洒下,照在凌风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岁月静好的氛围,脱离尘世的感觉,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只是危险,常常会在人最放松的时候出现。
轰……猎杀时刻,开始了。
黑衣人根本不给凌风和蓝孤飞丝毫的反应时间,就在凌风敞开双臂拥抱平原之际,绝杀的招数顷刻间就落在少年的身上。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声势之大,摧毁了半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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