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正要出去看看阿吉准备得怎么样了,忽然被纪玄拉住了手腕。
木槿一惊,“公子?”
纪玄睁开半阖着的双眼,带着热腾腾酒气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幽微灯火照亮下,木槿手背上赫然一条半寸长的划痕,伤口还泛着深粉色,一看就是新伤。
纪玄盯着她手背上的伤口,方才还迷蒙的双眼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许多,眸光有些黑沉沉的。
木槿揣着心里的一点点惴惴不安,实话实说道:“下午与人起了争执,不小心被抓伤了。”
今天下午她们三个人在门口的动静闹得那样打,巷子里有不少人是知道的,这事儿肯定瞒不过五公子。
况且,她也没想瞒他。
且不说在这种事情上对五公子遮遮掩掩,五公子肯定会生气,就单说马双绣口不择言又抓伤她,上次还莫名其妙瞪她,她就不想替这种人对五公子有任何隐瞒。
木槿知道,她心里存着那么一点隐秘的告状的心思。
自从母亲和外祖父相继去世后,她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了。
可能是五公子这个人实在太好了,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有胆子做出这种小孩子回家告状一样的事情吧。
虽然他看起来凶巴巴,暴躁又不好伺候,实则却是个面冷心热、毒舌傲娇的人。
五公子无论是对阿吉还是对她,都比纪府其他主子对身边下人好太多了。
与此同时,在文昌巷的另一家里,
周嘲从院子里进去,周惜弱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自从当年那件事过后,惜弱晚上睡觉,只有点着灯才能睡得着。为了省银子,她很少用蜡烛,大多时候都点煤油灯。
周惜弱这些年自杀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周嘲实在是怕了。
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在周嘲过往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周惜弱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每晚睡觉之前,他不看她一眼,根本没有办法睡得着觉。只有看到她,确保她还好好活着,确保她还安然无恙地呆在他身边,他才能入睡。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恪守礼数,根本不好意思进周惜弱的房间。
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后,他觉得那些礼教与规矩,都是狗屁,什么都没有周惜弱好好活着更重要。
他推开门,周惜弱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亮了小半间屋子。
周嘲的薪水并不算高,每月交完这间宅子的租金后,剩不了太多,维持他们基本的衣食住行没问题,但经不住周惜弱还要吃药。
所以,周嘲的生活常常过得紧巴巴,许多衣服洗得发白了也舍不得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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