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这一次再出去找大夫时,别山已经大变样了,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人很少,昔日繁华的场景仿佛梦一般,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走动,大多商户的门都紧紧关着,只有少数几家还开着门。
再往前走一段,快到医馆和药铺前面,才发现医馆和药铺门口都排起了长队。
木槿也跟着去排队。
她看见远处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了下去。
旁边经过的人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下意识地离那老汉远了一些。
不一会儿,蒙着面的官差过来,抬走了那老汉。
死……死了吗?
木槿心里一惊。
木槿排着的队也出了问题。
这家医馆今日就一个坐诊的老大夫,听说其他两个大夫都病了。
木槿都快排到跟前了,却听说坐诊的大夫累晕过去了。
木槿站在人堆里,看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被两个学徒搀了下去。
她只能转而去了别家医馆。
天空黑蒙蒙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冬日的寒风从木槿耳朵边刮过去,冰冷刺骨,几乎要冻掉人的耳朵。
这阴沉沉的天空压得木槿喘不过气来。
木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另一家医馆门口,又等了很久,还加了钱,才请到了一个愿意出诊的大夫。
大夫重新给纪玄开了方子。
木槿送大夫出去,重新出门去药铺抓药。
天快黑了,街上的行人愈发的少。
这家药铺门口没有那么长的队,木槿排了小半个时辰就排到了。
不一会儿,她隔着旁边队伍的人群,看见药铺门口——
不知何时,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声哀恸。
老妇人裹着洗得发白的头巾,身上穿着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的旧衣服,皮肤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老树皮一般,撑在地上的手,也布满了冻疮,正个手背都像烂了一样。
如今才刚入冬,就已经满手生了冻疮,大抵是常年都在用冷水洗菜洗衣。
老妇人一边磕头,边哭着道:“求求大夫行行善,求您让老妇人赊账吧,等疫病结束,我一定立马就来还上!”
“我两个孙儿已经高烧一天一夜了,看病的大夫说,再不喝药真的就没救了!我天不亮就起来,走了二十里山路,才进城找到这里来的!”
“求您行行好吧,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儿子去年被牛踢死了,我儿媳去年冬天也病死了,我跟两个孙子相依为命,他们要是有事,老妇人怎么有颜面下去见我儿子儿媳啊!”
“小大夫,求求您行行好!”
老人家大概是很少进城,或许第一次来药铺抓药,竟以为铺子里抓药的伙计也是大夫。
店里抓药的伙计无奈地回答道:“大娘,不是我不帮你,这东家的店,我一个店里的伙计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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