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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一脸懵逼的上前扫了个码把钱付了, 心想就当是给熟人创收了。他出了门口,因着解签的诗文提高了不少警惕, 他基本就锁定了就是刚刚车上那个小青年准备来找他的麻烦, 便在廊下找了个位子装作玩手机的样子,边关注着在广场中喝水休息的青年。
那个小青年满脸茫然的在周围搜寻着什么,但是最终好像也没有找到他的目标, 便接着顺着上山的路往上爬了。奇怪的是,这个小青年应该是很累了——半个小时出头爬到山腰上头, 这座山的推荐上山下山的时间是四个小时, 直接坐缆车都要接近二十多分钟才能到山顶。
郁宁是长期锻炼缘故, 没有把这点路程放在眼里,说走就走。这小青年可明显不是, 他有着现下人群的特色, 显然很久没有自己走过很长的路了,也没有锻炼的习惯。他步伐沉重, 身形有些蹒跚,却还是保持着一个不慢的速度往上爬。
这倒是勾起了郁宁的兴趣。郁宁远远的尾随着他一并上山,顺便还在路上找人问了一下确定到距离山顶的距离和时间,山腰到山顶的距离并不短,大概也就是山脚到山腰的距离,按照他们两的速度, 大概再过半小时就能登上山顶了。
“唉,那边的小哥!”突然有人叫住了郁宁。
叫他的人是两个蹲在台阶旁边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人, 两人都穿着极其简单的汗背心和短裤,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其中一人手中夹着根烟,叫住了郁宁:“去山顶?”
“对。”郁宁点了点头。
“要不要坐滑竿?”中年人一指旁边一架藤条编制的肩舆说:“很便宜的,我们两个抬你上山顶,只要八十……上面的路可不像是下面这么好走,费力得很。”
郁宁摇了摇头拒绝了,再去看那个被他尾随的小青年,对方影子都已经不见了。
“……”郁宁歪着头打量了两眼山路,心想就这么算了吧,顺道跟着还能解释说是好奇,把人跟丢了还要锲而不舍的去找然后接着尾随就有点变-态了。他想了想,到底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就打算上到山顶得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做滑竿,两个汉子一甩毛巾就过来了,叫郁宁在藤椅里坐稳了,两人吆喝了一声就一道发力将他抬了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在这里做惯生意的,可谓是健步如飞,其中一个问道:“小伙子,你刚刚不是不坐吗?怎么又想坐了?”
郁宁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这不是上山还要好久嘛,想想就算了……难得出来旅游一次,累得半死不活的不划算。”
“你这想法就对了!”对方答道:“出来玩嘛,就是来享受的。山顶的崖壁大佛还挺有看头的,去了不亏!我跟你讲你一会儿在山顶玩好了就做缆车下去,这里上山的路你走着是没什么感觉,下山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叫一个——陡啊!”
另外一个汉子哈哈大笑:“你就是想给你媳妇做业绩吧!”
“别瞎说!我这是诚心诚意的为了人家好!”汉子这么说着,却又接着说:“我姓刘,回头你到了缆车那边说是抬山的姓刘的让你来的,缆车票能给你打个折!”
“这敢情好。”郁宁笑眯眯的同意了:“还能打折,我赚了!”
两个汉子一阵大笑,偏偏有说有笑也不影响他们的速度,甚至他们两个的速度比郁宁一个人走起来都差不多,就这么笑闹了一路,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把郁宁给弄到了山顶,因着三人聊得还算是开心,两个汉子还把郁宁直接给抬到了景点的地方才给放下来。
郁宁也不客气,下来的时候给付了钱后给两个汉子散了两根烟:“麻烦了!”
两个汉子摆了摆手,叼着烟到另一头去揽客了。
郁宁此刻所在的地方说是山顶,却又不是——这只能算是山顶下的一个大平台,有两间寺庙,还有一片花园,如果不是周围望去空中皆是丝丝缕缕的云烟的话,和山下灵山寺也没有什么区别。
寺庙后头是一片峭壁,峭壁上凿刻着一尊释迦摩尼佛像,佛像前有一尊大鼎,地上放着蒲团,周围为数不多的香客不是在跪拜进香,便是席地而坐,阖目打坐,皆是一副虔诚的模样。
郁宁也学着香客的模样从一旁的供桌上取了三炷香点燃了,进了香火,又双手合十拜了拜,拜完起身,自郁宁的角度抬头望去,恰好对上了佛香低垂的双目。
不知为何,郁宁的心神陡然被震了一下,他仰着头望着大佛低垂的双目,思绪不知为何一下子就飞出了云天之外,茫茫然的一片。
郁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过了一瞬,他突然被人碰了碰,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大妈在他旁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小伙子,你怎么一动不动的?是不是中暑了?”
郁宁面上无汗,神色清倦,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了一般,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他摇了摇头说:“刚刚上山有点累了,走了个神,没事儿,劳您担心了。”
大妈长得慈眉善目,眉宇间有一抹担忧之色,见郁宁身形稳健,说话条理清晰,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今天天气是有点闷,小伙子你要是累,前头有免费的茶水供应的……是我们这帮子信佛的朋友给设的,你能一路上来也是不容易,也是个有诚心的,过去喝杯茶吧!”
“谢谢,我一会儿就去。”郁宁道。
他看着大妈身上有些衰败的气场,也不知为何,突然心下一动,拦住了就要走开的大妈:“阿姨,您等一等。”
“怎么了?”
郁宁放下背包,从里面迅速摸了一个木制的佛像法器出来递给了她,双手合十道:“我和您有缘,这个是我自己刻的,你您不嫌弃就收下吧。”
佛像上雕的是观音,大妈接了过来一看就喜欢上了:“你这个雕得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手艺……你这个挂件多少钱,阿姨问你买吧!”
“不用了。”郁宁摇了摇头,背着背包扭头就跑,对方愣是没反应过来,没跟上他的步伐叫他给跑了。大妈看着手里的观音大士的挂坠,越看越是喜欢。她家底殷实,穿戴上身的都是名贵的珠宝,她犹豫了一阵,抬手把自己脖子上原本挂着的白金翡翠的观音牌给拿了下来,换做了这个小伙子送她的这个木雕的。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佛香一上身,就有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身边烦闷的热意都为之一清。大妈摸着这个小木像,把它塞进了领子里。她又仰头看向了崖壁大佛,寻了个蒲团坐了下来,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郁宁本想顺着山路再往崖壁上走,找了一阵却发现再往上的路是被锁链给封了的,还挂了个牌子,上书‘未开发地带,游客止步’的字样。郁宁也没坚持着要上去,论风水局的阵眼他也算是看过了——崖壁大佛便是这灵山寺的风水局的阵眼中心,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设下的风水局,大道至简,神妙非常。
这里的风水局郁宁只能只能看出几个点来,至于其他的暂时也摸不太透,等以后有机会了他肯定要带顾国师来这里再看看,让顾国师给他指点一番迷津。
郁宁正打算转头去刚刚那个大妈说的凉茶摊子坐坐领一点茶水喝,却看见了之前同坐一辆车的小青年——他正在距离郁宁四五米的地方,他站在山顶平台的边缘,双手扶着栏杆,正在眺望远方。
栏杆的另一边,就是陡峭的山坡。
郁宁一怔,下意识的避到了一棵树的后方。他和这位仁兄的所处之地有一个角度差,如果不是郁宁回过身要走,估计也是看不见他的。同理,对方也应该没有发现郁宁。
躲到了树后面,郁宁又觉得自己挺搞笑的,此刻他已经无心再去探究对方到底想干嘛了,又不是尾随他,有什么好躲的?正大光明看就是了。
他自树后走了出来,正想上去搭个话,却见那小青年突然翻过了栏杆,大步的向前走去,再往前,眼见着就要摔下山坡!
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啊!
郁宁下意识的跑了过去,一手撑在栏杆上就翻了过去,他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袖,道:“喂!危险!”
小青年看了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又是你这个傻-逼。”
郁宁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手上却拽得更紧了:“还不是看见你这个傻-逼要跳山自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自杀?你瞎啊?”小青年不耐烦的道:“你赶紧把我放开行不行!衣服坏了你赔吗?!”
“兄弟,不是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和女朋友吵个架不至于要自杀吧?”郁宁边说边拖着他往回走。
“我都说了我不是自杀!你他-妈放开我!”小青年挣扎了两下,他本来看见郁宁不算强壮,自己用点力八成能挣开来,没想到对方的手跟钢筋似地,纹丝不动。“放开!关你屁事啊!”
郁宁拽着人拖到了栏杆边上,二话不说用了点巧劲把人扔了进去:“这片山头的老大我认识,你要是死在这里就是给我们找麻烦!”
小青年被郁宁一推之下好悬歹悬的抓住了栏杆,没叫自己摔一个平沙落雁式,满头雾水的说:“什么山头老大?你他-妈是黑社会啊?”
“不是。”郁宁也翻了进来,他也不下来,就坐在了栏杆上:“你不是自杀你翻栏杆干嘛?别告诉我你打算去拍照的。”
“我就是去拍照的!你有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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