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父女二人商量妥当,李父去与院中人交涉要见绵乡伯。二丫则去内院劝慰祖母与母亲。她二人早就肝肠寸断心力交瘁,三丫则在一旁惶恐不安地落泪。
二丫搂着弟弟又劝祖母等人:此去并不如想象得那般坏,虽然失了世子夫人的诰命,却有可能成为皇妃,将来说不定还能做太妃,也是女子极大的福份。虽是远了些,但是便是嫁在大齐,亦要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不能常见的。
老太太等人又如何不知二丫是强自安慰自己,一时更是伤心,祖孙几人抱头痛哭。二丫好容易劝住,令孟娘子等人好好陪着,她又教导三丫一番,这才出去看父亲那边行事如何。
哪知那守卫之人,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坚决不肯走这一遭。只把李父气得脸红脖子粗,二丫忙上前扶住父亲,冷冷看着那管事的,道:“我此去怕也过不好,倒不如清清静静死在家里!只不知到时,大人要如何向伯爷及圣上交代!”
那管事的被那冰冷的目光盯得脊梁发冷,半响道:“如果小姐寻了短见,我虽不好向圣上交代,小姐家人怕也落不了好。不过,我会向伯爷回报的,只是他见不见,我可做不了主。”
二丫冷笑:“您还是说话恭谨着的好,我如今可是贵人之躯!我既然敢做,自然有法子将家人摘开。你只管告诉伯爷:我只等到戌时,他若不来,后果自负!”
绵乡伯得了消息,倒是有些吃惊。以他对李家人的了解,此时定是会哭作一团。且自己又让人看守,无形之中又施了一层压力,让他们更加恐慌迷茫,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快就镇静下来,此时让自己前去怕是要提些条件了。
倒是小瞧他们了!一个乡野村老妇一个才智平庸的儿子,倒也好付。到时多许些金银财宝及高官厚禄。先搪塞了这段时日,等这事儿一了,自然有法子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绵乡伯到来后,李父并未前去迎接。只让人直接带他到书房来。
绵乡伯被儿子如此慢待心生不悦,本来对他还有丝愧疚之心,此时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了书房。见一清丽少女也坐在那里,已经想到是李淑婉,这倒让他有些吃惊。
李父直接提出条件:二丫代替李淑妍前去北蛮。伯府必须承认母亲及自己为元配嫡子!
绵乡伯冷哼道:“好大的胃口!我劝你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倒不如多要些金银及高官更实惠些。不要拿寻死来吓唬人,要死自得旨意时就该做了,此时再提,倒是白白让人笑话。”
李父知道父亲对自己一家无情无义,可真要当面确认,心中仍是有些受不住。
二丫倒是没那么多忌讳。接口冷声道:“伯爷果然不是普通人做的,如此理直气壮地对待被自己抛弃了的嫡长子。真是让人佩服!”
绵乡伯斥道:“果是乡间无知妇人教出的丫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口!”
李父见他侮辱自己母亲,不由大声道:“当年伯爷为了逃命来到乡间,瞒了身份娶妻生子,后来仅为了脸面好看,就抛妻弃子,实在是寡廉鲜耻,我女儿的这点失礼在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绵乡伯怒道:“当年乃是你母亲执意要合离,你也是自愿随你母亲去了乡下,如今见伯府富贵便想要来图谋世子之位,却是打错了算盘。”
二丫不由笑了:“原来伯爷也知我祖母乃是合离的元配妻子!”
绵乡伯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你父庶长子的身分已定,还是识实务些的好。现在实话说与你们也无妨,便是官府里的档上也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换了,你母亲手中的合离书根本就做不得数。至于你这个小丫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你真寻了短路,我大不了再选一孙女陪嫁,可是你的抗旨却是事实,好好想想你的家人吧。”
李父早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丫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多谢伯爷的关心,我祖母如被定为妾室,我们家以后怕也活得没什么趣味了。如此倒不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自然不会轻易寻死,这毕竟是两国大事,可是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到时有尊贵的伯爷世子们陪着,我也算能留名史书了吧。只可惜有我这姐姐的连累,李淑妍也不知还能否更进一步呢。”
绵乡伯此时才正眼看向二丫,只见她姿容娴雅嘴角含一丝冷笑,似胸有成竹一般。他不由心中暗惊,只道是个乡下丫头,却没想到是个有心机手段的,果不愧流着伯府血脉!今日让她去和亲,却是一招臭棋,竟让自己被她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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