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二丫的哪句话打动了皇后,而是皇后自二丫的话语中,听出她内心对杨浩的感恩之情。
因为女大多是依附着父母及丈夫生活,所以夫妻之间大多是不对等的。丈夫可以在外读书做官,而女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内宅之中,所以女们大多是短视却又极易满足,只要丈夫真心对她,她便可以为之付出一切,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杨浩的情况却又有些不同,他是将门出身,将来是要常年在外的,这贤内助便是尤为重要!因为她几近于守活寡,却又要在家里教导女维持那一大家的生活,所以必须要有主见有韧劲能撑得起一个家,又要耐得住寂寞。
人道夫妻恩爱,是要有恩有爱,看得出来二丫已经在心中感动于杨浩的恩情爱意,且看她也有几分心机手段,如果再是个本分守时的,便是没什么大智慧,想来在维护侯府上倒也不过有什么大过失。
总比寻个委委屈屈嫁进来,好像欠她了多大人情似的世家女强得多,况且浩儿自己也心悦于她,想来父亲这也基于此才会同意的吧。
二丫此时已经回道:“回娘娘的话,民女虽没见识过侯府的富贵,不过想来各府都有自己的惯例规矩,只要照了规矩办事,在上手之前,自然也不会有大的失误!”
皇后笑道:“这各府的人情来往可不是全凭惯例就能打发了的,什么时候该亲该疏,又如何去亲去疏,这些世家女自小便随了母亲学习,而你显然于此有很大的不足。”
“请恕民女大胆直言。以前的将军府不需要与各府曲意相交,现在的侯府只要一心忠君爱国。不一味在他人面前自大,这人情之事却是最容易的。”
皇后深看了二丫一眼,难得她能如此通透,就在皇后又要说话时,宫女进来禀道:杨世求见!
皇后看到二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心机还是浅了些,只要她本分一心护着杨浩,皇后倒也不反感她的心机。
不过想到她的什么“福祸与共,相守一生”皇后仍是有些笑话她未免想得太悲观。有自己与太相护,一心为庄氏王朝尽忠的杨家哪会走到那一步?
此时的皇后并不知道,直到多年后,当她忍不住想起今日之事时,才知道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李淑婉说这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李淑婉的确曾亲眼目睹了杨家的败落及杨浩的殒命,至于她今日的镇静大方及规矩的一丝不苟只不过是她十数年的习惯使然而已。
二丫被带到偏殿的同时,杨浩也走了进来,随意行了礼,叫声姐姐,眼睛便不住是四下张望。
皇后见此是又笑又气又心酸,从未见过弟弟如此着紧一个人。如此倒也罢了,明明人在自己这里,只一会工夫,他就偏急急赶来,显见得是怕自己为难她。
皇后再是母仪天下,也是个凡间女。在自小疼爱的弟弟的里,自己明显是排在了李淑婉的后面,而此时又俨然成了恶大姑姐了,真真让她心中泛酸。
杨浩看了一圈未见二丫,忙问道:“李小姐呢?我来时明明听宫人说,她还在这里呢?”
皇后没好气地说道:“放心,我吃不了她,刚说了没几句,你就来了,便让她下去休息了,一会还有话儿要说呢。”
杨浩满脸堆笑道:“差不多就得了,反正父亲已经同意了!此时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您赶紧让圣上下旨吧。”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弟弟献媚的样,低头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急什么,父亲还得一个月才到京城呢,父亲不在,可是没法送聘礼的!”
“这事还是早点订下来的好,前年因为我要去战场,去年则因为和亲的事,今年还不定因为什么事呢,我可不想再这么闹腾一回,还是早订下来放心些,先下了赐婚圣旨,等父亲回京再送聘礼就是了。”
皇后却抬眼问道:“前年是怎么回事?”
杨浩笑道:“还不是怕你们反对,我又急着走,这才只与李大人订下让她等我两年。”
“他李家打得好算盘,引得你亲自提了亲,悄悄答应下来。若是你出了意外,外人鸦雀不闻,若是你旗开得胜,他家倒是占着个忠贞相守的情意,倒是有心计。”
杨浩忙道:“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家好容易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儿,自然想着嫁个好人家!再则若不是时间实在是太急,这事自然就订下来了。如今好容易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订下来是正经,免得又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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