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自己不能再退缩,借着今日的机会,将事情说开也好,免得自己倒真像是品行有失似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今日不能将事情解决,日后总是个隐患。
虽然二丫想得明白,可是真要张口细说二人行房之事,却也是开不了口的,搜肠刮肚,既想把事情说清楚,又能将话儿说得委婉些,可是这洞房之事如何能做得到。况且不是她遇事退缩,此时由她先出声解释不是明智的方法,因为这事确实是杨浩占了主动,除非她能不要脸面地将房中事细细说了,否则就凭落红造假一事,任她发誓自己是贞洁的,也不能取信于公婆。
杨浩已经开口问母亲道:“这又是哪个长舌妇在您跟前胡乱说话挑事呢?”
杨夫人瞪了儿一眼,道:“你如今翅膀也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可惜我们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别管是谁来说的,还是先说说这白绢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吧!”
杨浩知道此事是遮掩不过了,于是干脆破罐破摔,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晨闹得好似天塌下来似的!我昨夜嫌那白绢不吉利,便给扔到地上去了!但婉儿清白的身跟了我,如果因为我的过失,使得白绢上没有见红,到时又是一场事非。所以我就去厨房弄了点血抹在上面,本来皆大欢喜的事,也不知是哪个狗奴才非得多事。惹出这一出事来。”
杨夫人不信,红了老脸指了指白绢上面的浊物,问道:“你休得胡说!既然一早就扔了的,怎么还会有此物。你自来是撒谎惯了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李淑婉,还是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二丫此时便是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她顾不得忠义侯还在跟前,强忍着羞意,上前跪到杨夫人面前,说道:“母亲容禀:这白绢上的血渍确实不是落红。我虽自小长在乡间,却也熟读女诫,恪守女规范,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此行事,只是因为因为”
二丫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不由狠狠地瞪了杨浩一眼。
杨浩见自己的浊物就这么摆放在那里任人随意去看,心中已是羞愤万分,此时见二丫亦是口中讷讷面红如血。自己脸皮厚如城墙尚且说不出口,二丫如果真要说出只言片语来,岂不是屈辱死了。
杨浩也顾不得忤逆父母,上前便将二丫拉了起来,道:“这是我们两口的房中事,白绢上没有落红又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做假,还不是因为昨夜里她清白的身跟了我,这才不愿她因我之过失。受这白绢无暇的委屈!我知道母亲怕我吃亏,可我又不是傻,还能不知好歹!这事是我一手作为,与她实在是毫不相关。”
杨夫人见儿在儿媳面前公然忤逆自己回护媳妇,也生了气,正要说话时。忠义侯忙拉住妻,捏了捏妻的手指,示意她先消消气,又对儿说道:“你既然知道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就该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既然出了意外,今天在练武场,你只需悄悄告诉了我,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一幕了。不说你办事不牢靠,却陷我与你母亲于不通情理的境地。”
因为事关儿媳清白,忠义侯不得不留在这里听儿媳妇们说房中事,真的是尴尬至极,所以只在旁边一言不发。
因为他相信儿的眼光,觉得二丫不是那不守规矩的女,但是他二人相识相知五六年,这青年男女**的,未必真能守得住,反正以儿的性,必定不会便宜别人的,故他也不是太在意此事,却也让他能冷眼旁观,看出儿媳此时是害羞多于惶恐,尤其是她对于儿的态度,绝对是占了上风的,他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杨浩急忙跪下道:“是儿不孝!实在是这种事如何开得了口,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父亲母亲见谅!”二丫也急忙随杨浩跪了下来。
杨夫人见儿跪下请罪,心中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她刚才盛怒之时,本打算让人去新房将那床上用品都细细查看,此时见丈夫出来打圆场,再看儿媳妇的态度,她又细细想了想,发现二丫神情并无破绽,儿又是如此,也知儿媳的品行定是妥当的,此时又有了台阶,便道:“侯府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光彩的吗,母亲也不是闲得没事非要闹些事来让侯府蒙羞,这女自来生死是小,名节是大,自然要慎之又慎,可是你行事却让人心伤,难道父母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可信,抑或是已经老眼昏聩?”
杨浩忙道:“是儿行事不周,还请母亲恕罪!”
忠义侯又笑道:“看这事说的,本来你母亲一大早就高高兴地张罗敬茶和早饭的事,没想到就闹出这种事来!浩儿此事全是你闹出来的,不可不罚!只是到底是新婚,等回门后,必不能轻饶。”
杨浩忙连声应承着,又向母亲赔罪,杨夫人叹道:“罢了,你自小就不让人省心,我也惯了!如今娶了亲,凡事可不要再管头不顾尾的了!”又对二丫道:“自来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虽是他胡闹,可这事你必是知道的,却不能劝谏,亦是不对!”
二丫心头舒了一口气,看前面疾风骤雨,以为此事必要大费周折,没想到公公几句话,立马雨过天晴,倒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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