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使用财货敲开君上亲信的门,要便捷得多。”皮策垂着眼道。
俞嬴看着他,片刻,这回是真笑了,嘴上也难得说了真话:“大令既然知道俞嬴一定会用财货敲开魏侯亲信之门,为何又给俞嬴书信呢?”
不待皮策说什么,俞嬴又问:“当初,大令建言杀秦公子师隰、戳破魏侯挟师隰以制约秦国之梦的时候,怕是也知道会惹得魏侯不高兴吧?大令为何还要说呢?”
皮策抬眼看看她,又垂下眼:“策便是这等不知变通之人。”
俞嬴正色道:“当今天下还没有烂透,便是因为还有大令这等不知变通之人在。”
皮策极认真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错开眼:“多谢尊使这般说。策听了……很高兴。”
“说实话,这几日俞嬴不止一次想游说大令去燕,但大令是魏国世家子,俞嬴自己尚且是乱世浮萍,然俞嬴真是想与大令这样的人共事……”俞嬴摇头叹息。
叹息完,俞嬴又笑了:“不能共事,俞嬴只能与大令共饮了。等下回俞嬴来,一定不带着伤来,届时与君一醉方休。”
皮策看着她,也笑了,难得豪放地道:“好!策等着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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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新河北岸。
齐国大将军郑牖带五万大军并之前退屯于弱津城的一万多齐军,趁夜色于从前燕齐大战的无名渡口之东北三十里处偷渡。令朔、卫池带兵先后而至,与齐军交战于新河北岸。
因齐军偷渡,令朔卫池到时,齐军渡河将毕,燕国守军地利之优势削减,而齐军多燕两万余,人众之优势便凸显出来,双方混战半夜,燕军不敌溃逃。
令翊与令朔走散,却遇上了受伤的卫池,当下护着卫池率军且战且走。齐军大约是怕中了燕军埋伏,追出约十几里便停住,撤了回去。
兵卒给卫池裹腰上的箭伤。卫池回头看看带着的残余兵马,叹口气,对令翊道:“今日多谢贤侄了。若非贤侄全力相护,今日卫池这条老命怕是就扔在这里了。齐军兵多将广,我们差太多。天明找到令叔父,一起收拾残部,撤回桑丘吧。”
令翊看看新河方向,蹲下对卫池道:“翊想向卫氏叔父借些人马,我的人不太够。”
“去寻令叔父?也好……只是天色这般黑……”
“去袭齐军在南岸的营帐。齐军主力大军今夜必不会携辎重粮草过河,则粮草要么在南岸大营,要么在弱津城中。若万幸在南岸大营,我去断了他们粮道,齐军粮草不继,我们就还可再与他们周旋些时日,等得三晋援兵。”前面这些还像话,后面便带出年轻世家子的脾气,“这样败退,忒窝囊!”
卫池算明白为什么令朔总是拿这个侄子没辙了。这个办法固然好,但也太冒险了,若他此次去断粮道被齐人所杀,令旷只此一子,自己与令氏半远不近……不行!
卫池正待说什么,已听令翊道:“卫氏叔父是怕翊死了,家父绝了后?卫氏叔父无需担心,我还有堂兄弟。”令翊看着他,“叔父若不允,我就带着自己这几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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