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解决了这个,他不知道往哪搞来了一些不太合规的原木塞进集装箱,让货物卡在了海关那儿,这样一来整个集装箱将会被原封不动地退货。”
“之后,好吧,这其实涉及到一点……他人的利益之争,比我们想象中的好上不少,不过要真卷进去,那也够呛的。”
事情解决后,布莱雷利依旧要求和阿德里安同行,准确地说,他就是想蹭一段返程的路,好去接他的另一位伙伴,那是个沉默寡言的斯拉夫人,热衷阅读,从不爱与人争执。
在之后的几年里,满世界乱跑的阿德里安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遇上布莱雷利和他的同伴。从人迹罕至的港口再到趋之若鹜的大都市,他漫不经心地出现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手头揽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活儿——不论是给医院做义工、帮忙成立基金会、给那些口袋里没一给子儿却老想做大事的良善家伙们找一条出路,还是一些算得上逾越法律之事,比如,取走某个人的性命,或者给什么组织添点堵,又或接几个护卫任务,在南美的大街上和毒贩打巷战,这些都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来者不拒。
“但他没什么财运也是真的。”阿德里安说,他自己嘛,也与财运无缘,与懒得去经营的他不同,布莱雷利的钱总是一笔一笔地来,最后又不知道给他花到哪去了。考虑到他实打实地帮过自己良多,只要他开口,阿德里安都会乐意给他提供帮助。
在需要乘坐他的船——他管她叫做杜兰号——的日子里,布莱雷利总爱躺在吊床上打瞌睡,要么就是在翻那名叫做阿尔塔蒙的俄罗斯青年随身携带的法语书。醒着的时候,他会和阿德里安聊聊天,然后再视情况将他们的话转译给朋友听,以及和船员一起打牌,其实阿德里安观察过,他其实完全能做到不输,不过他实在太惯于卖人情了,以至于船员们都很喜欢他。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生都不会缺钱用的人。”阿德里安曾经感叹道:“……像那些有爵位的王公贵族一样。”
“我长了张名字里带‘冯’的脸吗?”少年懒洋洋地卧在吊床里,“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得过一种人上人的日子,你看,我这不是也在这儿天天吃炸鱼。”
“我还以为你会厌倦海上航行呢。”
“没有什么不能厌倦的。”他说:“……也就没有任何厌倦是不能忍受的。或许生命也可以被语言扭曲成一艘成天在大洋中漂浮的货船,而所有路过的人都不过其中是一段时间的载客,这么想也许就轻松多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