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阳光铺天盖地,”戴安娜突然说道:“他们也还是……眷恋着这里……”她摇了摇头,只觉得……悲凉。
在纣王自焚的熊熊烈火中,克拉克看到了此后商人——夜兔的三千年,飞船总是随着陨石而落,吃到第一口稻饭时流下的泪水,在炎炎烈日下,用布缠满全身的将军,他的身后是嘉峪关,面前是延绵的黄沙与远道而来的商队,骆铃飘渺;上京的兄弟二人,兄长作为驰骋马背上的力士向元武宗献艺的,弟弟则以长生天的名义主持修建了另一处祭台的,隐晦写下无数文献,其后人又在徐达领兵攻打元大都时,不追随北逃的元顺帝,反而将秘密带往南方重新埋葬,并重建祭台……
一切无比真实,一切又仿若过眼云烟,在厚重、浩瀚的历史中,这些都轻得仿若不值一提。直至清代,夜兔一族、这征战多年的部族,散落在宇宙各地的全族人数,已不足十人。
“司婆。”那人呼唤着、哽咽着,就像第一天来地球那样,满眼悲怆:“……烙阳,烙阳亡了。”
徨安熄灭后,夜兔迁往新都。循地球奉行的五行生克之理,他们前代属商,商属金,以火克之,而旧国以洛阳为都,故新都名遥以呼应,改偏旁为火,故而新都名烙阳。
被称作“司婆”的大萨满久久矗立,红衣宽袖,一如三千六百年前的红衣巫族,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阵风平地而起——
“是我族……杀戮太盛。”
她用干涸的嗓音慢慢回答道,她缓缓地,冲着大地一拜。
“不知怜惜万物,不知节制修养,以致无法归宗,漂泊流离……”她的额头抵在了地面上:“……不被龙脉所姑息。”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进地面:“若我夜兔还能存有后人……哪怕一个也好,上苍保佑……保佑他们还能有资格回到这里……就让那孩子忘了夜兔吧……都忘了吧。”
她发狠般磕了一个头,鲜血如注。
“……上苍啊,求求了……给我们一个归所吧……”
树叶娑婆,一派葱郁,如千万年那样,从不理会人间兴亡。
……
“也就是说,因为有祭台的指引,她才机缘巧合下落入地球,并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布鲁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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