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凑过去看了一眼,“你还看得懂谱?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看得懂。”布莱雷利接过雪糕,仔细地剥下外头的那层纸:“而且这首歌足够知名。”
摊在他腿上的音乐书正好停留在三十二页,上面的歌曲是《桑塔·露琪亚》,一首来自那不勒斯的民歌。
“传说圣露琪亚出生于那不勒斯,后到西西里传教并行善,和大部分女圣人一样,她后来惨遭迫害致死,死后被封圣,这首歌是在纪念她的节日上所唱的……”布莱雷利顿了顿,他在意识到其实夔娥不是很懂什么教不教之后,开始转移话题:“一部分南意居民都会唱,没什么了不起的。话说你……”
夔娥叼着雪糕,从桌上把另一本小学音乐书也拿了过来,开开心心地塞给布莱雷利:“来,你唱一下这个!”
“……”
……他最后还是唱了,并且唱完后毫不留情地把人赶去写作业。
反正她老有写不完的作业。
夔娥一直知道布莱雷利要比她聪明太多,即使他把自己压根不去学校。在退了宿舍,开始了看似走读实则根本是被压着补课的生涯后,这点就越发明显起来。为了安慰她,布莱雷利有时候也会跟着她一起挑灯夜读——在她挣扎主科的时候,这人在看希腊戏剧,在她开始蒙英语听力的时候,他在补东晋门阀世家和二战史,她开始对着语文阅读发呆的时候,这人已经开始看犯罪学论文文献了。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你这个东西超标了吧,怎么会有人在你这个年纪看概率学和博弈论的!”某次,实在学崩溃的夔娥随手抓过布莱雷利开始摇晃,收敛力道的那种。
“……”猝不及防的布莱雷利:“放开我!我还想问你这个课表是怎么回事,怎么真的有人一天学14小时啊!我都要学吐了……你再不放手我就给你再加一张英语了!”
发疯的夔娥光速松手。
这种心情在平时还不太明显——至少答应陪着她学的布莱雷利都快被这奇怪的体制给卷飞了,纵使他自制力和专注力都不错,加上精力好,也勉强还是跟了下来,就是经常需要用冰的罐装咖啡———虽然等冬季再次降临后,不太耐冷的他很快放弃了冰水转头热可可的怀抱去了。
当他边嘀咕着“豆浆”边随手抽了一张夔娥的数学试卷写着打发时间,最后一对答案,明晃晃的145分让夔娥都不晃他了。
“有没有什么能换身体的方法。”她怨念地在地毯上——好的,这又是他们欧洲人不知道哪来的习惯,非要搞地毯——打滚的时候。布莱雷利慢悠悠地来了句没有。
毕竟也没有谁真的期盼有,但他的下一句话让夔娥差点滚出地毯范围,一路冲去厨房。
“你想的话,我是可以替你去考。”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我可以易容成你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可以做到毫无破绽。”
最后一句话他甚至变了音!是纯粹的、属于夔娥的少女音。
如果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如果答应了才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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