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话题又转到了从军上去,她哥哥的儿子参了军,她似乎也有意儿子建功立业——尽管她的季姆才十二岁,她既隐隐希望——毕竟她可是有个当将军的叔父——儿子参军,以展现忠诚和勇猛,又以女性的特有的忧愁在担忧:战争怕并不像男人们所夸耀的,是个好东西,她担心儿子成为英雄后,又像英雄一样死去。
“哦、这个嘛……”
布莱雷利有意无意的套话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他很快对这位夫人的性格做出了判断:骄傲,但心肠不坏,有点自己的主见,不过呢,也过分笃信虚无缥缈的故事。他正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杰尼斯·叶尔莫拉耶维奇·梅德韦杰夫公爵到了。
他没有错过公爵在看到他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在他携夔娥和公爵问好的同时,布莱雷利暗暗想,他在惊讶什么?首先可以肯定,这人不认识我,也没有把我和谁弄混……他似乎觉得我不应该不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公爵不自然的态度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叫人铺设餐桌布、摆上餐盘,请他们落座餐厅时,才稍微好上很多。像没有不自然那回事一样,他竭力邀请他们留住宅邸,他认为,“费里切特·科斯特”先生与他的妻子娜塔莎一见如故,这是好事,他完全可以多住一段时日。至于他的女伴玛德莱娜,也可以在这边找点闲事打发一下,比如当个家庭教师……
“我们还要去彼得堡,”布莱雷利客气地说:“恐怕不便在此做过多的叨扰……”
“彼得堡,哦,是这么一回事……”这位仪表堂堂——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曾英俊过,现在却只剩下一双和蔼眼睛的、发胖的公爵说:“不过,我本人的建议是……去彼得堡并不是个好时机,莫斯科也如此……这是我个人得到的一些消息,我完全是出于好意!……要知道,这世上,不太平的事可太多了!而这里呢,起码还有清静。”
他意味深长道,仿佛在暗示什么,而且,这确实是出于好意的暗示,布莱雷利没表现出什么。到了晚上,公爵为他们准备了房间,在道过晚安之前,布莱雷利悄悄对夔娥说:“你还记得苏尔在我们到达之前说了什么吗?”
“他说……注意鸟儿?”夔娥说,虽然这句话乍听起来,好像只是让他们注意不要被溅到排泄物一样。
“那就还是注意一下吧。”布莱雷利笑了一下:“公爵确实有问题,这趟居然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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