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有夺妻之恨,讲究“兄弟妻不可欺”,可白元璟偏偏没有在他婚内算计下手,他是在他和沈绣婉离婚之后才开始追求她。
他没法恨白元璟。
至于沈绣婉,她从未在婚内对不起他过,她曾那么爱他,爱到燕京城的名流权贵圈子全都知道傅家三少奶奶连他包养歌女、私会情人都能容忍。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逼沈绣婉离婚。蚳
所以,他也没资格恨沈绣婉。
胸腔里弥漫开阵阵痛意。
他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明明身处温暖的春日,此时此刻却周身泛冷,濒临窒息的痛感如潮水般灭顶而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沉进深海,看不见天光……
客厅里,傅锡词率先注意到他:“金城!”
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众人连忙望向客厅门口。蚳
傅金城脸色发白,幸而逆光而立无人能看清他的脸。
他扶着墙,缓了缓情绪,沉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薛琴贞笑道:“来的不晚,我们正巧在打听元璟和绣婉的恋爱经过!元璟说在他燕京的时候就喜欢绣婉了,金城,当时你一心倾慕周小姐,只把绣婉当成家人,莫非是因为察觉到元璟对绣婉的感情,所以那时才着急离婚成全他们?”
傅锡词眉头紧锁,拿胳膊肘捅了捅薛琴贞:“你少说两句!”
“诶呀你捅我做什么?”薛琴贞挑起细长的眉,“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天底下谁不知道金城极其厌恶那桩包办婚姻,起初三年他甚至都没碰过绣婉!燕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不爱绣婉……”
她是个快言快语的人。
一番话,令客厅里的气氛再次变的微妙诡异。蚳
最后还是白家的五小姐白元语,语气温柔地打了圆场:“西图澜娅餐厅那边快要开饭了,爸、妈、傅伯母,你们先过去坐吧?大哥,不知道酒窖在什么地方?咱们去给爸妈他们挑几瓶酒。对了,也不知道沈伯父和沈伯母喜欢喝什么酒?”
一提起酒,沈仲云就来了劲儿,咋咋呼呼的要亲自去看看酒窖。
有他打岔,客厅里的怪异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沈绣婉跟着起身,含笑招呼大家去西图澜娅餐厅那边坐,又挽住白元语的手臂,亲切道:“元语妹妹,你也去坐,拿酒这种事我和你大哥去就好。”
白元语乖巧地点点头,望向她的视线里透着几许怜惜。
众人都去了饭厅,沈仲云和沈耀祖一头扎进酒窖,父子俩对着白元璟的藏酒啧啧称叹,恨不能全都带回苏州老家。
沈绣婉孤零零靠在酒窖外面的墙壁上。蚳
她盯着拖鞋鞋尖,纤细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投落两痕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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