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杨峥似乎一副要气炸的表情,难得有眼力见地忍住了没说话。
小年轻嘛,总是有点脾气的。他都活了两辈子,总不能每件事都真的跟他计较。
杨峥冷静下来,将田小薇抛到一边,琢磨着道:“那如果我和你真做了,就能解决你说的这个不协调状态吗?”
宁栀很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试一试。”
想跟他做,却不是因为喜欢他。
杨峥觉得内心有点受伤,人生灰暗一片,同时又有些庆幸。
幸好他内心一直在坚持,无论他有多喜欢宁栀,在宁栀真正喜欢自己前坚守底线,没有和他做到最后,要不然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如果我们做了,你那个什么不协调状态也解决了,你要跟我分手吗?”
宁栀“啊”了一声,反问他:“为什么要分手?”
他是那么渣的人吗?占了小年轻的便宜就跑?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杨峥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宁栀跟他在一起,只要是眼睛正常的人都知道是谁在占便宜,真不知道栀栀这聪明的小脑瓜里除了医术,每天都在瞎琢磨些什么。
但是——
宁栀即使不失眠不头痛了,也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不分手。
杨峥受伤的心瞬间得到了治愈,人生重新充满了希望。
“营里不方便。”杨峥思索着,说,“等哪天带你出去再说吧。”
严肃的军营里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宁栀眼睛一亮:“你愿意跟我做了?”
黑暗中杨峥脸有点红,他偏过头,有些羞涩地说:“身体最重要,总不能一直让你这么失眠头痛。”
宁栀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妖怪,从不知羞涩为何物。这个时候看到总是气场强大一脸冷漠的杨峥害羞的表情,不知怎么的自己脸上也有点发热。
可能是暖气温度升上来的原因吧。
宁栀摸了摸脸,心里想着。
“咻咻咻——”
“梆梆梆——”
营地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透过玻璃窗,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在半空中炸开一朵五彩金莲。
训练场上开始放烟花了。
宁栀捂着耳朵,心脏差点被刚才的礼炮声震得停止。
那声音即使戴着耳塞耳套再套上帽子,如此三重防护,依然像春雷在耳边炸开一样。
杨峥大怒:“这群臭小子,我告诉过他们不要放礼炮!”
说完气冲冲地起身,正要去教训这个胆敢放礼炮的不听话的家伙,宁栀朝他招了招手:“算啦,难得大家这么高兴。”
说实话自从知道他怕吵之后,营里的官兵们已经很迁就他了,训练能安排在野外的尽量安排在野外。
这么冷的天气真是难为他们了。
杨峥还是很生气。
宁栀哄他:“不是要看烟花吗?去看吧。”
杨峥穿上外套,带宁栀去顶楼看烟花。
像他们这样半夜爬起来看烟花的人不少,楼底下和对面的宿舍楼上都站了不少人。
楼底下站着的基本都是军属和孩子们,宿舍楼上则是那些没有回家,春节时依然坚守岗位的战士们。
不少战士一边看烟花一边偷偷喝啤酒!
杨峥瞪了他们一眼,看在是除夕夜的份上,没有罚他们。
宁栀两手插在口袋里,仰头望着半空中烟花腾空而起,绽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将暗沉沉的天空染成一座百花盛开的春园。
修真界很难见到这样的奇景。
宁栀不觉也看得有些入迷。
凡人的智慧真是让人惊叹。
他们在短短的一生中创造出的奇迹对这世间所产生的影响远比那些隐居山林只知修炼追求长生大道的修真者们更加深远有意义。
世间万物,皆在不断前行。
哪怕弱小如蝼蚁的凡人者们,也在一代接一代地创造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文明。
相比之下,修真界固步自封了数万年,一直毫无变化,会自我毁灭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杨峥看着宁栀仰望星空的侧脸,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世界与他之间存在着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这种表情他以前也见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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