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稍稍一想,心下顿时明白:这瑞雪兆丰年,可是农耕民族的谚语。对那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说,这么大的雪,怕是不少人要撑不过去了。
接下来李牧的话,果然证实了赵括的猜想。原来这场大雪,让草原上的匈奴部落深受其害,那些过冬前准备不充分的部落,冻死牛羊无数,不少的牧人辛苦一年,到头来眼看就是两手空空。
李牧皱着眉头沉声说着北方匈奴的雪灾,赵括听得心头微颤,他心想:“乖乖,雪灾这么猛烈,那些匈奴部族,那些草原牧民真的破产了怎么办不好”
这行军作战绝对是门艺术,还是门包罗万象的大艺术。日月星辰、雨雪风暴,这大自然的万千变化,无不和军事密切相关。在这冷兵器战争时代,自然界对战争的影响,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动或胜败。熟读兵法的赵括,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大哥的意思是,那遭遇雪灾的匈奴部落,明年将会南下我大赵劫掠?”赵括手指咚咚地敲着长案,郑重地问道。
李牧徐徐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在李牧看来,那匈奴部落,怕是捱不到明秋,来年开春,怕是就要挨不下去、挥兵南下了”
原来,这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的劫掠,几乎成了一种历史的惯性。而这劫掠却是有季节的,一般说来,秋季乃农耕民族收获的季节,游牧民族的骑兵来劫掠一场,往往会满载而归。
赵括本想着那匈奴即使进犯赵国,也要选在丰收的时节,但因为这场雪灾,看来匈奴的骑兵南下真的要提前了。李牧大将军和匈奴对战多年,他的判断,赵括已经信了**分。
“咚”地一声,大将军赵括一拳捶在案头,豪情万丈地说道:“大哥自有大军十万,怕他个鸟,那匈奴胆敢来劫掠,管教他有去无回”
“彩”大将军李牧昂声大喝,他话音未落,又唤来仆役,命其搬出一坛窖藏的美酒。两位大将军拍开封泥,举着酒坛,豪饮起来。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纵论北地匈奴之患和列国大争之势。一直喝到日头西斜,面红耳赤的两位大将军这才尽兴
李牧和赵括两位大将军舒坦地打着酒嗝,起身时,只见那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醉醺醺的李牧一把揽住赵括的肩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李牧我此番归来,实乃家中有喜。”
大将军李牧说这喜事,他那原本醉蒙蒙的眼神中,顿时洋溢起了温暖的神色:“再再过十余日,那就是瑕妹的大婚之日了。”赵括这才明白,此番大将军李牧归赵,乃是奔着妹妹李瑕的婚事而来。原来就在今冬,与赵括同岁的赵王丹就要大婚了,他选定的王后就是李牧的妹妹、赵括的大姨子——李瑕。
听到此言,赵括心头微微一动,心想这些日子先是忙着潜入秦国刺探秦军,接着又拉拢后胜和秦国抢时间玩了场邦交大战,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放在一边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瑕妹大大婚,可可喜可贺”赵括大着舌头恭喜道。此时虽然就酒意熏得晕晕乎乎,不过赵括的心底却十分明白。面上的两抹红晕,刚好遮住了他面色中的那丝羞惭。
赵括眯着一对醉眼,望着一脸幸福模样的大舅哥李牧,他心想:这位大哥也真的很不容易,父母早亡,亲手把两个妹妹拉扯长大,如今两个妹妹都将成亲。一个妹夫是自己这天赋奇才的大将军,一个妹夫是当今赵王。他这个做大将军的大哥,绝对有十足的幸福与骄傲的理由。
“醉了,我要醉了”李牧哆哆嗦嗦地说着,身子一软,便瘫坐下来。回到邯郸,李牧没了戍守边关时的紧绷神经,他今天在自己府中完全放松了开来,陪着赵括连干了两大坛,看来真的喝多了。只见他那雄壮的虎躯,趴伏在长案上,渐渐进入了酒意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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