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瓒攥紧拳头,画纸因他过于用力生出深深浅浅的褶皱。
他的心底,满是愤怒与茫然,隐隐还有一丝害怕。
他不知道是谁要对他的阿姐下手,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要下手。
他素日里和同僚和睦相处,虽偶有争执,那也是公事,缘何会牵扯到家人?
这些日子,和他吵得最凶的,只有那位曾侍郎。可是他没道理对他妻子下手。
韩瓒真的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加害姚丁香。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将那张画纸叠好藏进袖中,再次对着上首二人躬身行礼。
“二位大恩,韩某永生不忘。”
对于这位侍讲大人,姜蜜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和谢知让一起亲自送他出门。
“二位留步。”
“韩大人慢走。”
韩家清贫,他二人打拼至今全靠自己,在京中买房已是花去大部分积蓄。家中唯一的马车,还是韩瓒心疼姚丁香才买的。日常自己出门,他舍不得骑马。
看着韩瓒清瘦的身影在寒风中踽踽独行,姜蜜忽而生出一股难言的悲伤。
权力之下,便是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也渺小如蝼蚁。
她不忍再看,转眸的一瞬间,身子被一团温暖裹住。
谢知让抱住了她,“怎么了?”
姜蜜摇头,抬脸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灰蒙蒙的天洒下点点白雪。
“下雪了。”
姜蜜生于江南、长于江南,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雪,故而此刻很是惊喜,连心底那点阴霾都被冲散不少。
“夫君快看!下雪了!”
姜蜜忙不迭拉谢知让的袖子,一双杏儿眼亮晶晶地盯着天空。
谢知让见她这番鲜活模样,只觉可爱,不自觉跟着她笑,“下雪了,这么开心?”
“是呀!我在江南,只见过一次雪,下得可小了,马上就停了。你看你看,它下大了!”
姜蜜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眉梢眼角全是笑,伸出双手去接那雪花。
“哇夫君!它真的和花儿一样,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谢知让只含笑看着她。
他看了眼姜蜜的鞋子,屈膝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
姜蜜还在一边傻乐,此刻却是愣了一下。
“怎么了呀夫君?”
“下雪了,你那绣花鞋容易滑,还容易湿,我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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