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这般识趣,并不贪恋权柄,既十分满意,又心生好奇。
于是他故作姿态地挽留:“子晔,前段时间,你代朕批奏,朕瞧你做得极好,倒不如继续帮朕。有你帮忙处理奏折,朕定能轻松不少。”
谢知让避之不及。
但见皇帝再三挽留,谢知让只得无奈道:“陛下,内子如今怀有身孕,微臣得多陪陪她。您可切莫再让我帮您处理奏折了,臣没空。”
这些年,谢知让有多疼爱他这个妻子,皇帝是知道的。也是因此,皇帝有些牙疼。
“你倒是真稀罕她。”皇帝摇摇头,不再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
谢知让犹豫一二,还是开口提醒:“陛下,内子如今尚未坐满三个月,还请您帮微臣瞒着些,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皇帝微愕,随即笑骂道:“朕岂是那多嘴多舌之人?再说了,朕和谁去说你妻子怀孕的事儿?你这一天天的,净会气我!滚滚滚!”
谢知让得他保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太子原还想着谢知让对批奏之权不会这么轻易松手,想着是否可以在此事上做做文章。他却没想到,谢知让还真说放手就放手了,让他这满腹计策无处施展。
太子让人去探查谢知让,得知他的妻子谢姜氏怀有身孕,顿时眸光一暗。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太子而言,姜蜜就是那个偷不着。
这些年,太子偶尔会找个机会和姜蜜说说话,可是没一会儿,人便会被谢知让给带走,惹得他心中更是痒痒。
他原先没有这么大的执念,只是见谢知让将人看得这么紧,他又一次次在谢知让手上吃瘪,便对姜蜜念念不忘。
他太想知道,那个永远散漫恣意、不可一世之人,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折辱时,会露出怎样戟指怒目的表情。
想到那个画面,太子心中舒畅不已,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笑容。
太子会知道姜蜜怀孕,是因为彼时姜蜜正好坐满三个月的胎,谢家上下便没有再刻意瞒着。
三夫人前次被老夫人一顿呵斥,安分了不少。她嘴上虽不认,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姜蜜肚子里那个就是宁安侯府的金疙瘩。
若她不小心让姜蜜的孩子流了,不说谢家会不会休了她;只一个谢知让,就绝对会要她的命。
但叫她就这么看着姜蜜顺顺利利的,她心里也不痛快。
在她心中,当初若不是谢知让和姜蜜横插一脚,那劳什子表妹就能将谢知衡那个私生子死死钉在老大头上,也不会让他跑到三房来碍她的眼。
谢知衡,就是哽在三夫人喉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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