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宁安侯,但她更恨自己。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和自己和解了。
听着侯夫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谢知让终于知道那些被掩藏起来的往事。
所以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让姜蜜伤心,更害怕因为生产一事她有什么意外。
怀孕,真的太可怕了。
这份紧张不安,在今日见到弄溪之时,尽数爆发。他没来由地就和姜蜜发了一通脾气。
可是这些事,他又不知该怎么跟姜蜜说,张了张嘴,还是一言不发。
姜蜜察觉到谢知让心里的不安,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亲了亲男人的发鬓。
“你害怕什么嘛?我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谢知让一边沉溺在这如水温柔之中,一边心中暗暗嫌弃:
自己怎么也变得这么黏黏唧唧了?真恶心。
……
四个月的时候,府医某日来请平安脉,忽然把脉把了很长时间。
姜蜜还没有什么反应,谢知让却是坐立难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又怕贸然出声会打扰到府医,生生将话给吞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府医把手放下,他迫不及待问道:“少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好?”
府医捋着胡子,笑吟吟道: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还有一事,应当要恭喜世子和少夫人。少夫人腹中怀的,乃是双胎。母子三人,俱是康健呢。”
听到这话,姜蜜和谢知让都懵了。
双……双胎?
姜蜜不敢置信地轻抚孕肚,又惊又喜。
她已经做好这辈子都没有孩子的准备了,却不想有一日会忽然怀孕。她将腹中胎儿视作上天恩赐,却不想里面,居然有两个宝贝。
谢知让也是惊喜交加,心底却另有一点隐忧。但他没在姜蜜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夸姜蜜好厉害,惹得小娇娇一时羞涩。
珺璟轩的丫鬟们争着要去上房和朝晖院报喜,果然得了老夫人和侯夫人极为丰厚的赏钱。
老夫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居然亲自从上房到珺璟轩来看姜蜜。
祖孙三代在屋内热络聊天,谢知让悄悄出门,跟随府医去往医署。
“寻常妇人怀一个孩子便要吃尽苦头,她这般一次怀了两个……可会有什么意外?”
府医已经完全不意外谢知让对姜蜜的看重。他沉思片刻,郑重道:
“世子,老夫知晓您爱重少夫人,便也不瞒着您。双胎之相,确实会大大增加生产时的风险。您知道老夫是军医出身,医术自诩还不错。但少夫人如今身怀双胎,老夫不敢自大,还请世子另寻高明,替少夫人安胎。”
谢知让听得心下一沉,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那点欣喜早已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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