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章默了默,甚至有些羞愤了,干脆撸起袖子,抠了抠那粒朱红色的小痣,方道:“我怎么会骗您,他……他……他也就……”
她实在说不下去,索性闭了嘴。
老赵氏见外孙女还是完璧之身,只道自己看走眼了,又听见她头后的话,便笑了起来:“既如此,我才信了殿下待你是真的好。”
男子,尤其是手握生杀大权,万人之上的男子,独断专行惯了,哪里懂的隐忍,克制。
又哪里需要他隐忍,克制。
不要说是堂堂太子殿下,便是这京城任何一家的世家公子,恐怕自十五六岁起,就没有在男女之事上受过欲求不得的滋味。
自古以来,男子皆重欲,寻常男子多了几贯钱都要去花街柳巷徘徊几日的,但凡有些身份的更是娇妾一房一房的往后院抬。
可殿下对冉冉……
这般小心爱护,隐忍克制,如何能不算爱重呢。
她神情柔和下来,以为外孙女变了心意是同殿下闹别扭,起了一时之气,便温声教导道:“殿下待你如此珍视,你不可一昧的娇纵任性,也要试着对他好一些。”
闻言,卫含章不知该说什么,干脆抿唇不语。
老赵氏还在徐徐道:“殿下长你十岁,过了年便二十六,冉冉等得了,殿下可不见得等得了……”
卫含章隐约明白她的意思,面上红晕更甚,恼道:“怎么就等不了了,先前二十五年不也过来了吗!”
怎么一个个就形容的,不做那点事,就会多痛苦难耐一样!
江氏原本正剥着果子旁观娘亲教女儿呢,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幼女的眉心,“你个没良心的,先前殿下一心朝政,眼里心里都无旁人,如今又怎么能一样。”
她早已笃定殿下一颗心都掏给了自己女儿,见不得这冤家半点不在意的态度,提点道:“你可知你爹在这个年纪,妾氏都好几个了,殿下却满心只有一个你是多不容易的事?”
“……”被外祖母和母亲轮番说教,卫含章索性不言,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了。
老赵氏却忽然道:“早些年我也看走过一回眼。”
这话有些莫名,卫含章连同江氏都目露诧异。
江氏将剥好的果子分给母亲,口中:“都道阿娘眼光独到,生有一双慧眼,何时竟然也看走过眼吗?”
“是啊,看走过一次,把我好好一个姑娘给搭上了。”
老赵氏接过女儿递来的果子,捻了一粒放进嘴里,慢慢嚼碎咽下,才对外孙女徐徐道:“你娘当年是家中嫡长女,她的婚事得为底下弟弟妹妹起个头,是不能嫁的太低的。”
她已年过花甲,双鬓发白,微微眯起眼时有老者的睿智,此时却露出几分感念:“彼时你外祖父已任二品中书令,江家在京中门楣不算低,你娘及笄后,贤名远扬,有意同江家议亲的人家,险些要踏破门槛,卫恒这个侯府非承爵子的二公子,委实不算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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