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询问:“那昨天怎么——”
“我不想你轻而易举地完成,我就想为难你。”弪
他握着她微凉的手,温柔地笑笑:“好,起码你愿意和我提要求。”
她第一时间冲过来替他挡住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时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输液变得冰冷,他努力想给她一点温度。
但现在要敲钟,只有一个地方能敲。
正午时分。
本来平静的国大校园忽然响起钟声,所有人都听见震鸣。
路上走着的人停下来,诧异地往新闻楼的方向看。弪
楼顶上有一个清瘦高大的身影,拿着长长的钟杵敲响了新闻警钟。
天台的长风吹得他的衣袂猎猎飞扬,像一面笔挺修长的旗帜,有力而坚毅。
坚定的每一声钟声传来,振鸣都像是敲在学生们心里。
这个新闻钟一般不轻易敲响,上次敲响是国大上一任校长在任去世。
钟的声音其实不足以传遍整个校园,毕竟国大的占地面积不是一般的大。
但它旁边就是广播站,警钟旁装了收音,通过全校的广播放大,从体育场到每一间教室都听得到。
如果随便敲这个钟,背后要负的责任足够将敲钟的人压垮。弪
这就意味着敲这个钟不是儿戏。
每个人的心脏都随着振鸣颤抖。
“出什么事了?”
“这个钟有一年多没敲了吧,天呐,不会是哪个老师去世了吧?”
“甚至希望是乱敲,每次敲这个钟我的心都一震,千万不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时妄的外套披在昼眠身上,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敲钟,手臂上的肌肉都肌理流畅地凸显,紧握着钟杵的手青筋暴起,因为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昼眠坐在天台的台阶上,蒲扇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以至于她在灿烂的正午阳光之下,眼底仍旧混沌不清。弪
明艳的烈日倾泻他满身,高大的身影立在明阳之下,干净的颜色,无端有光风霁月的风流,昼眠的记忆翻涌,却在眼神流露前止息。
她是故意要他敲的。
而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因为新闻楼下面就有广播音响,能听得很清楚。
在图书馆自习的学生们也都屏息凝神,盯着音响。
每一次敲响,都是昼眠亲眼看着,亲耳听见,似乎隔着多年在抚慰她当初的委屈和不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