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抵抗只是徒劳,近身战斗无人能出秦军之右,赵军士卒很快被彻底剿灭。
王贲站在城楼上微微眯起眼睛向远处眺望,忽然大惊失色的丢下长矛,转身向父亲王翦所在的云车拔脚狂奔。
“启禀上将军,属下刚刚发现一队赵军攀岩而上,早已直奔井陉关外大营而去了!”王贲直接单膝跪在王翦面前,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直流而下。
王翦脸上笑容一僵,猛然站起身,震惊道:“人数大约有多少?”
“绝不少于五千人。”王贲微微一顿,飞快的估算出大概人数。
王翦烦躁的在云车上来回走了几圈,果断的说:“恐怕这是赵军对阵匈奴时候出名的敢死队,刺杀、搏命、弓弩样样精通。若是让他们成功翻越太行山,到达我军留守的大营,留守的三千将士绝对无法抵挡。战争尚未结束,粮草辎重不能让赵军损毁分毫,而且扶苏公子还留守在大营里,也不能让他出个三长两短。”
“王贲,虽然你被贬为千夫长,但为父知道你的本事,你一直执掌先锋营,现在本将军准许你带领一万前锋营将士火速赶回中军大营,抵抗发动奇袭的赵军,保护粮草辎重和长公子的性命安全!”王贲飞快将一枚令牌塞入王贲掌心,沉声道,“不要让我失望。”
“是,将军,末将定然不负所托!”王贲向王翦一拱手,飞快跳下云车,须臾之间已经完成了抽调先锋营战士和带着他们向中军大营返回的举动。
王翦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知道一直毛躁的儿子终于被磨平了棱角。
“单于,我们在赵国买通的官员说李牧死了。”带着皮毡帽的年轻男子风风火火走进房中,一把将木片拍在身着锦袍发辫之中编入许多金银宝石的孔武男子面前。
孔武男子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低声道:“亲手杀死这样的忠臣,赵国的国君真愚蠢透顶。”
“单于,您不是你一直想要南下吗?李牧死了再也没人能拦住咱们了,这是个好机会!”进门的年轻男子满眼兴奋,并不像他口中的单于一般为李牧的死亡而遗憾。
孔武男子微微眯起深邃的双眸,沉默许久之后到底还是忍耐的说:“去岁我们匈奴被赵国大败,眼下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不可意气用事。”
年轻男子毫不放弃的说:“可是三哥,你不是急着将……”
“不准提她!”之前还神色平静的孔武男子低声喝止了年轻男子未出口的话,他隐忍的深吸一口气,竭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随后才开口解释,“竭额,我欲南下不光是为了抢回属于自己的女人。”
被称呼为“竭额”的年轻男子静静的点点头,然后试探的说:“可是,桑雅侍女说的话怎么办?若是孩子平安生下来,都两岁多了吧?”
孔武男子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清楚。”
身在中军大营之中的扶苏根本不清楚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他正忙着帮胡亥洗澡。
幼童的身体虽然仍旧软绵绵的包裹着一层肉,可比起婴孩时候小肉团子的模样已经拉长了许多,看起来瘦了不少。
“你这一头卷发也不知像谁,微微透着乌木的色泽,不是纯黑。”扶苏抓了抓胡亥深棕色的柔软卷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胡亥捧起木盆中的清水泼到扶苏脸上,仰着头看向对他来说巨人一般高大的扶苏,哼了一声道:“阿娘说我这样像她阿娘,大哥觉得我不好看吗?”
说着话,胡亥又蹭到扶苏身边,撒娇的抱住扶苏的手臂,对他纠缠不休。
扶苏为了给胡亥清洗,两条袖子早就高高绑起,虽然被胡亥不断往自己身上贴弄得一身水痕,看起来却并不狼狈。
他伸手在胡亥脸蛋上掐了一把,轻笑这说:“胡亥觉得大哥胸口的伤痕丑吗?”
胡亥立即摇头:“一点都不丑!”
扶苏笑得更加温存,亲了亲胡亥的脸蛋,安抚道:“胡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了。”
“请两位公子速速出帐,发现赵军奇袭!”士兵急切的声音骤然在帐外响起。
扶苏一惊,瞬间皱起眉头,他很清楚留守的秦军是为了看护粮草辎重的,并非有着强大战斗力的作战部队!
他们要面对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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