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布丁和南瓜派给她的大妈笑着叮嘱她“这个要赶快吃啊时间长了容易坏呢”,于是迈克又适时出现,问她要不要搭个便车回到镇里去,因为晚上他有个朋友要在家里举行生日aty。
米斯缇笑着答应了,并感谢了他的好意,而他也绅士风度十足地一路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并且主动要帮她提那两个沉重的袋子上楼。
米斯缇觉得自己还有力气,于是婉拒了他的好意,再次感谢他“邀请我去参加集市真是太好了,我今天下午过得非常愉快”之后,进了公寓大楼。
她非常费力才从自己背包的某个夹层里摸出家门钥匙,刚要摸索着插/进钥匙孔里去开门,房门就出乎她意料地突然自动缓缓地打开了。
她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灵异事件,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失声“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钥匙和拎着的大袋子也啪地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然后,缓缓开启的门后传来一个美妙而充满磁性的男人的声音,用一种有点微妙的语气慢吞吞地说道:
“欢迎……回来,约露汀。”
米斯缇的右手按住还在激烈狂跳的心口,十分没好气地向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说……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好吗?!”
抱怨完这一句,她突然记起掉在地上的购物袋里还有娇嫩怕摔的布丁和南瓜派,心脏又是一阵抽搐,慌忙蹲下身去翻找。
她像个松鼠一样悉悉索索地翻找了一分钟,然后懊恼地发出“哦!”的一声喊叫,恼怒地说道:“你干嘛要吓我?!我还买了布丁和南瓜派,这下全完蛋啦!”
她怒气冲冲地拾起钥匙和购物袋,大步走进房间,头也不回地飞起一脚,“砰”地一下把房门重重地踢上了。
她看也不看坐在沙发上的洛基一眼,径直去了厨房,动作很大,哗啦一声拉开冰箱门,然后叮叮咣咣地整理着购物袋,把里面的蔬菜和水果一股脑儿都丢进冰箱里。几分钟以后,她又咚咚咚地踩着重重的脚步,拿着几块手工皂和自制的护手霜之类的东西去了浴室。随即浴室里也响起哗啦一声拉开柜门的声音,几秒钟之后那扇倒霉的柜门又啪的一声被甩上了。她咚咚咚地又踩着相同的脚步回到厨房,唰一声抽出菜刀放在案板上,开始洗菜。
她自始至终没有跟他再说一个字,甚至也没有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有那么一段时间,室内的气氛近乎凝固,只飘散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以及咚咚咚的切菜声,还有哗哗的油锅声――
邻居家的音响似乎忘记关掉,一直重复播放着一首歌。在她听起来,那首歌的旋律有气无力的,像是几十年前流行过的蓝调布鲁斯,一个有些低哑的女声缠绵忧伤地低吟着听不清楚的歌词。
她动作很大,噼里啪啦地起锅装盘――廉价的瓷盘居然扛过了她的摔摔打打,这简直是一种奇迹。
煎得过了头的牛排,切得乱七八糟、酱也拌得乱七八糟的蔬菜沙拉,再配上被摔散了架的布丁和南瓜派作为餐后甜点――哦,这真是不能更完美的一顿周末晚餐了。
她把盘子当地一声放在桌上,径直拉开椅子坐下,也不去吃饭,而是咚咚咚地一口气灌下了半杯水,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自己胸中闷烧着的那点炽烈的小火苗的热度。
而他,施施然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优雅地开始用刀叉切那块她故意煎过火了的牛排,好像也不怎么费力就把那块已经煎成牛皮纸一般的牛排切成了适于食用的小块,然后缓缓叉起一块送进嘴里,所有的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高冷优雅,在无声之中就把她的怒气腾腾衬得像是幼稚的小孩子家的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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