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来后,他更加明确了这一点,但与之相对的,他不会遗忘自己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内耗也好,一蹶不振也罢,这都是他一直以来想拼命摆脱的负面情绪,为此差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要把自己逼成“圣人”模样。
但他其实深知自己平庸的一面,处在这种割裂状态下,迟早也会沉入自我否定的深渊,未来从来都是残酷沉重的,唯一能改变的是当时面对其的态度。
说到底这还是一段摸着石头过河的人生路,需要做出不同的尝试,的确不能太过离经叛道,不过独一无二的道路不应该只被一种眼界所束缚。
“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享受这个过程的瞬间。”
这番对话重现于脑海,那天是自己鼓起勇气,开启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交心。
他或许永远都无法做到像学长那样洒脱,不,实际上他也不必如此,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所在意的事物、所存留的遗憾、所期盼成为的自己
郁景徐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在不经意间加快了步伐,此刻,他的某种好胜心被激发了出来,因为他想超越过去,变成自己所憧憬的存在。
就像他临时打算报名参与校运会一样,并不是为了文体分,而是想为自己所剩无几的青春增加体验感,弥补在中学时期留下的遗憾,这源于一种纯粹的热血。
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闷的脚步声一并消失了,他只记得自己不断提速的心率,以及到达终点时翻涌而上的解脱感。
然后,一个身影在弯下腰大口呼气的自己面前站定,“刚跑完可不能光顾着休息,得多去走动几下。”
那个身影接着向他伸出手来,在他借其力重新挺立身体的同时,他看清了对面卓蔚成的面容,带着一贯的亲切。
“来,咱俩‘压’操场去。”
郁景徐怔愣地抓住了那只手,卓蔚成只当他是缺氧还没缓过神来,一边扶着他一边欢呼道:“芜湖,终于测完了,今晚我要多干一碗饭!”
待稍稍恢复,两人回到了各自并肩而行的状态,只是郁景徐在肺上的烧灼感消失后,每一次呼吸间都还尚带着激情的余温。
“嗬!这群兔崽子,刚测过一千米都还能跑这么快去抢饭。”
录过成绩后,看着从身侧闪过的道道身影,卓蔚成瞠目结舌,又顾及到郁景徐明显有些脱力的状态,宽慰道:“算了算了,等他们抢破脑袋,咱们慢悠悠晃过去,反正怎么样都有饭吃不过景徐,你平日都有在晨跑啊,今天怎么看着这么严重,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我给你带饭。”
“起跑的时候走神了,最后一圈冲刺冲得太猛,不碍事的。”
郁景徐露出淡淡的微笑,掩盖了脸上先前的苍白,所幸,自己最后的成绩应该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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