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许安然点点头,打理好假发,顺手隔着棉质的衬裙点了点白皎的右肩膀,刚好轻轻点在白皎伤疤最骇人的位置,“好像就是这儿吧,不过她说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小人鱼还有顶简单的贝壳头冠,许安然双眼放光地给白皎戴上,戴好后才发现白皎又发起了呆。
“小白?怎么了?”
白皎的手指有些僵硬,不听使唤。
短暂的走神中,他想起了一些他从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第一次见到大庆的那天,在那家小小的面馆里,大庆听说他有肩伤后愣了愣,随后闲聊一般仔细问了很多。
那时白皎以为大庆只是出于热心肠的关心,对他有些好奇,才问这么多。
但现在想起,他才发觉大庆那时候的语气谨慎又认真。
化妆镜的灯光在前面闪烁着,让视线有些模糊,逐渐变成一盏昏黄但温暖的小灯泡。
小灯泡下是那家有些古老的小卖部,张爷坐在铺子后面,在他们离开后忽然站了起来,眼神似乎不再那么浑浊,声音洪亮地问了他一句“小月亮,你好点了吗?”
白皎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变成理不清的一团乱麻。
他长期都是个迷迷糊糊的性格,许安然没有发觉太多,继续说着。
“昨天我和牧枚出去玩了来着,顺便也聊了聊他们找的那个人。牧枚跟我说那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现在长什么样,只能抓瞎着找,不过后来拿到了他小时候的照片呢!”
“是吗?”白皎下意识地应着。
“嗯,照片不在她手上,但她当时拿手机拍了一张,就翻出来给我看。”许安然轻轻擦了擦头冠上蒙了层雾气的水晶,水晶重新清晰起来,“确实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孩。”
“照片是什么样的?”白皎问。
“还拍的挺好的,感觉像专业人士拍的,应该是老城区那边的街道,那个小孩坐在路边上。”
许安然大概有些记不清了,说了一半后停下来想了会儿。
在她停顿的片刻安静中,白皎的脑海已经随着她的话不受控制地逐渐形成一张曾经短短一瞥,但没能再看到过的照片。
破落街道,漫天白雪,寒风呼啸,一个小孩揣着手坐在街边。
照片上的小孩穿着的是什么衣服来着?
“那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等等我想想。”许安然思考了一会儿,“对了,是件很旧还有点脏的外套,层层叠叠穿了好几件,戴着一顶毛线帽,有一边的绒球已经掉了,还围了条围巾。”
白皎的手指倏地抓紧,指尖几乎要抠进椅子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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