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点,或者根本没有的爱。”
堵塞的感觉更甚,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着,口袋中的面包塑封袋挤压得吱吱作响,程晚攥紧拳,回头想说些什么,发觉到身后男生不同以往的认真眼神却莫名滞了片刻。
“你认为爱能存在多久?”
“或者说……你认为爱情是什么?”
“强烈的探索欲,初见的新鲜感,异性间原始的荷尔蒙的冲动,这些组成爱情。”
任放坐上她刚离开的长椅,手臂支着往后仰着看天。
程晚看见他锋利的下颌,思考时紧抿着、颜色很淡的嘴唇,她别过脸,步子却依旧没挪。
“会耗尽的新鲜感占主导,探索欲随着了解慢慢就消耗殆尽,原始荷尔蒙异性间对谁都能有。”
“就算是喜爱一个人的皮囊,看多了也会厌倦,世界上从来不缺漂亮的人,所以…感情其实不是稳定的东西。”
“如果爱情的定义是永远爱一个人,那爱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任放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哼笑了声道,“所以结婚就是找物质条件符合的,因为爱早晚都会消失。”
“甚至太爱了会很麻烦。”
高挑男生缓步走到女生身边,弯腰手指熟练抹开她脸上的泪珠,
“学妹,你想一下,如果开始就没爱,还要一直维持婚姻是不是很惨?”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本能,他们不会像对待对方一样对你。”许是深入本能的撩拨,任放揣兜又笑得意味不明,
“……或者你也可以试一下,新鲜感和冲动这种东西。”
“试过后可能就会知道,不爱其实真的没理由,强行在一起也是真的烦,没准会更理解家里人呢。”
“程早早同学,”泛红的眼眶映入眸底,任放噙唇,一字一顿问得认真又蛊惑,
“你要不要跟我试?”
第22章 倒带
携着微凉触觉的指尖点在她眼下,在盛夏恼人的热潮中蹭出一片细腻的麻颤感。
程晚睫毛轻颤了瞬,随即飞快别开脸,往后将将退了一步。
半干的泪痕被风吹得有些刺痛,触碰到的体温还在灼烧着,给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备心烫出一颗模糊的小孔。
潘多拉魔盒的魅力在于你知道打开盒子会有灾祸出现,但你烦到脑袋要炸的时候,就很想试试,
到底还能炸到哪种程度。
如果说感情仅仅是从一时冲动开始,婚姻也只是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利己选择,那恋爱也未必是什么需要慎重到不能再慎重的东西。
四周一片寂静,柏树摇晃着稠密的枝叶,马尾轻旋荡过肩颈。
程晚手肘屈起,飞速擦干脸上的泪痕,她对上身后男生的视线,眸底低涌着平静的倔强。
她回的很快,眼睛却不抬。
“可以。”
“可以试。”
持续的沉寂。
任放似乎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牵唇轻笑开,伸手要揉面前女生的头发,却突兀地被人避开了。
“…嗯?”
记忆中录像带里庄重的宣誓沉沉砸在耳膜,程晚急切地想找到一个能证明他们不是冲动结婚的理由。
或者,就算找不到,
她感同身受一下冲动又反悔的过程,也许就不会那么恨他们。
……她得试着接受这世界上感情的本质只是利己和善变。
女生扯唇,温度却不达眼底,她思考完整,抬眼一字一句把他心里所有摆不上台面的心思都说得分明。
“我知道你的感情史,也大概了解你的恋爱观,如果说以往感情中你是主导,这次得由我做主。”
套着蓝色t恤的女生肩背极薄,她额前碎发随风荡着,视线轻柔,丝毫不退。
“我们约法三章,首先你不能未经允许做我不喜欢的动作,”目光朝他刚才想探过来的手掌瞄了一眼,程晚冷静收回视线又再次启唇,
“其次,你不可以要求我在关系中做到哪种程度,”
“最后在我想要结束关系时,你也不能纠缠。”
“学妹……”
任放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把恋爱当生意谈的,他无奈地盯着她,一时讷讷,“倒也没必要在刚开始就聊分手的话题吧?”
“我认为什么都说清楚一点比较好。”程晚反驳得正式,
“另外听说你之前每任的交往对象都只有两周,不对,最近频率貌似又变快了些,上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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