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受她情绪的感染, 司机压着最低限速疾驰到了陶氏集团的门口。
一路畅通无阻, 陶青梧直接到了董事办,办公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静到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推门进去,陶衍安一脸颓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迎上她的视线后完全不觉得意外。
她毫不避讳地往里走, 也不怕外边的人会不会听见或看见,出声的时候完全没压抑自己的音量, “您找我有事吗?”
话落, 她从包中摸出早前陶衍安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撒手丢在茶几上,后又被弹起掉落在地上。
陶衍安磕出一根烟点着, 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 出口才知嗓音沙哑到了极致,“青梧, 你”
没给对方说完的机会, 陶青梧哼笑一声, 直接进入正题,“让我帮你找傅庭肆?”
闻言, 陶衍安眼前一亮, 试探道:“青梧,现在能帮陶氏的只有傅庭肆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找他?”她悠哉地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陶衍安听完脸色大变,大梦初醒,“是你做的?”
陶青梧轻抬下巴,似是应了他的这个猜测,而后不紧不慢道:“也不算,我只是添了把柴。”
她指了指办公桌的方向,“公关方案是我销毁的。”
“不过还得靠傅庭肆,是他正义感爆棚到一直在维护我,让我敢如此为虎作伥。我占够了便宜,还成功弄垮了你,真是可喜可贺,不是吗?”陶青梧语气很淡,好像在说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陶衍安顿觉脑内轰鸣作响,不敢想印象中乖巧的女儿竟心机到如此地步,还恨他至此,良久后才道:“你一直都是在利用傅庭肆?”
言及此,陶青梧突然沉默。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细数种种,好像确实是这样。
骨子里的倔强忽然窜了出来,那一点开就会一直播放的gf动图,傅庭肆温柔的眉眼,盛怀宁笑靥如花的模样,还有那不知何时定下来的婚约,都在告知她时机到了,该识趣地体面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身直勾勾地盯着沙发上的人,很温顺地笑了下,“是。我就是在利用他,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在跟他谈恋爱?你们这些人配让别人喜欢吗?虽然妈妈从来没有管过我,但我从她身上学会了,别太轻易相信感情,她的经历还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陶青梧也没想到,现如今她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去叙述苏岚的不幸,去面对自己的不甘。
话音刚落,陶衍安视线从她的脸上掠过,停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自从那天文件被毁,我就托人在办公室装了监控,你说我把视频发给傅庭肆,会发生什么?”
陶青梧微顿,释然一笑,不以为意道:“随你,我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静默片刻,陶衍安难以置信地问:“你就这么恨我?”
“你为了利益抛弃我妈,那我就让你失了财势,扯平了,”她神态间带着几分漠然,又道,“我看到了我妈留的信,她说留了枚戒指给我,是外婆当年给她的,是不是被你拿走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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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顶楼办公室下来,陶青梧扯唇轻笑,指尖一直摩挲着手心里攥着的那枚戒指。
是金镶玉的材质,不算精细,也不够美观,可她却有种失而复得、如获至宝的感觉。
她一直埋着头,眼眶里蓄着的泪水霎时全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全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啜泣声几乎掩盖掉了所有杂音,全然没注意到悄然靠近的傅庭肆。
“哭什么?”低哑的男声,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陶青梧闻言一怔,手背匆忙抹掉眼泪,不敢置信地抬头,与距离咫尺的人四目相接。
她红着眼睛,再怎么努力佯装都于事无补。
傅庭肆敛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异动,抄在口袋里的右手不禁蜷握成拳,微微躬身凑到她的面前,“问你呢?”
陶青梧偏头,挑起一抹狰狞的笑,“你怎么在这里?”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奇傅庭肆是何时来的,有没有上楼,有没有听到她对陶衍安说的那些话。
如果听到了,他为何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任谁知道自己被利用都该大发雷霆吧,除非真的不在乎。
恍神间,傅庭肆慢悠悠开口,“刚好在附近,听说你来了这里,顺便接你。”
她点头,还是没回傅庭肆的问题。
“回去吗?”傅庭肆语速很慢,嗓音漫不经心的,比往常好听了好几个度。
她翕动双唇,“要回,送我到你们公司附近的商场就好,跟音桐约了去吃饭。”
劳斯莱斯很快汇入车流中,朝着bd商业区驶去。
车厢内安静无比,被隔断挡板分开的两个空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场景。
傅庭肆阖目倚靠在定制座椅上,陶青梧听着那平缓的呼吸声,突然很想问一问有关于盛怀宁的事情,包括还有新闻里所说的联姻。
她摸出手机在历史记录里查找之前看过的那条新闻,页面跳转却是一堆乱码。
转了个念头,她又去搜索栏输入关键字,依旧一无所获。
想必是被傅誉紧急公关掉了,毕竟是傅庭肆的私生活,陡然暴露在公众面前,肯定会多多少少带来点负面影响。
陶青梧只好作罢,手机还没来得及熄掉,一双手就扣在她的腰侧用着巧劲将她带到了扶手箱的另外一边。
傅庭肆今日好像换了常用的那款香水,闻着有种清苦的味道,带着些许野性,与他此时的所作所为莫名搭到了极致。
她小心翼翼地往他膝盖的位置挪了挪,后又被他用大掌按了回去,上半身彻底窝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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