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再见和拜拜都没说,直接反手就挂断了电话。
池礼疑惑了:“是推销吗?”
可看这个态度,又明显不是推销骚扰那一类的电话了。
程薄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抿着嘴露出些温和的神色,可晃动的眼神却显得他格外楚楚可怜。
比以往更可怜几分的程薄霁,如果去贩卖可怜,都能做中国首富了。
他五官生得局促,现在眼瞧着,人似乎也局促起来了:“我家人叫我回去,我爷爷大寿。”
池礼更疑惑了。
可他脑筋转了一下,想着可能是什么家庭纠纷或者特殊情况,总归是不好言说的。他和程薄霁也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不该问的他问了,也不好。
可程薄霁显然不这么想。
他半是卖惨,半是试探,含混着说:“我爸妈在我四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他这么一交心,池礼抱着柚子,站好。他交移着身体重心,左右脚晃了晃,有点为难的样子。
程薄霁有些轻描淡写:“我爸那边嫌弃我,我妈妈离婚之后也很少见我。这位过寿的我爷爷,说过,说我爸爸年轻呢,以后想生多少生多少,不必要我这个流着忤逆他的女人的血脉的孽种。”
“我是我公公婆婆养大的,哦,这个是我家的叫法,就是外公外婆。”
他俩走出了教学楼,坐到门口台阶上。
程薄霁就坐在池礼身边,他还往池礼那边凑了凑。
程薄霁说起这些,都不用怎么组织自己的言语。
父母从小离婚、爷爷不是个东西之类的话,程薄霁和许多男的说过许多次。
他喜欢示弱、扮天真,冷漠地看着他们捧着哄着他,他痴迷那些人心疼他的神色,他非要收割真心当作自己炫耀的筹码。
瞧,我也是有人爱我的。
既然装绿茶的勾引不管用,程薄霁除了用心之外,自然还有别的本事。
程薄霁想勾出一点池礼的同情心,他太懂男人有时候在想些什么了。
他多么无辜,又多么动人,程薄霁都不用说谎,不必去编造什么故事,他天生有这样的条件,他干嘛不用?
程薄霁声音里,都是做作的委屈:“高三的时候吧,就是两年前,我爸努力了十几年之后,还是没有孩子。他们就又回来找我。”
程薄霁在心底腹诽,管他爸爸叫阳痿爹。
可语气还是那么无辜:“这个时候,我爷爷的口风就变了。他说,我是长子长孙,以后要继承家里的资源,就叫我学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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