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在不算大的城市,信奉唯有读书高,把早恋当洪水猛兽,秦骁长得出挑,在他们眼里也并非好事,更是一直强调着让他好好上学,以后记得要专升本。
现在想想,好像跟张姐的态度也没什么区别,他既然成绩都不好了,就更要把这方面遵守好,变成了勋章,高兴且自豪地向父母,哦不对,画面转变了,现在眼前的是张姐,他对张姐强调着:从来没有!绝对没有!
张姐问:什么都没有吗?那你不觉得空虚吗?你再仔细想想。
他于是又极力去想,一滴雨落在水平如镜的湖面,泛起涟漪来。
那些波纹里,秦骁看到了关客尘。
关客尘好像总是在忍受他那些无聊的玩笑。
练习室里,他们总要学跳舞,这是男生最容易薄弱的环节,尤其是像秦骁这种毫无基础的人,他稍微一不注意,就扭到了脚。一开始是右脚,他说小毛病而已,走路不成问题,跳着脚回去,然后扭到了左脚。
关客尘找了一圈的轮椅,可惜公司在这方面还不够完善,没有配备这种残疾人用品,很勉为其难地把秦骁背了回去。
回宿舍脱了鞋一看,两边的脚踝都肿了起来。关客尘下楼去买了喷雾和药膏,回来的时候发现秦骁在浴室里大喊大叫,原来是秦骁扶着墙进去,想用花洒冲一下脚,没想到光是站几分钟,就疼得无法忍耐。
关客尘把他拽回去,看着秦骁皱起来的脸,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无奈地说:“这时候了逞什么强,我又不会嫌弃你。”
那应该就是记忆里的第一次,看到关客尘低着头,拿了毛巾先擦干滴落的水珠,再给他喷上药的时候,他跟关客尘说:“我靠,要是嫁给你也太享福了。”
关客尘握在他脚踝上的手顿了顿,让他不要说这种话。
他于是闭嘴,但后来又说过好几次。
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或许只是一些无聊时随口说出来的话,又或许是在他疼痛、饥饿、迷茫的时候,始终有一个人,毫无保留地让他依托。
梦终于快要结束了,再出现的不是画面,而是味道。
超市里总在打折的超大瓶洗衣液,他随手买的,用很久都用不完,衣服晾干以后穿上,低头闻到了香味。
除了洗衣液之外,另外一种混在一起的味道也找到了,是关客尘。
秦骁醒过来,窗户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片里的各色人种还在啊啊啊啊地叫着,无论男女,好像都差不太多,永远都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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