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范思墨顺手给她捂住了。
范思墨清了清喉咙,道:“就像银盘姐姐说的,抬脚就到的事,不管是你想咱们了还是老夫人想要你读佛经了,都能随叫随到的,呃,还有啊,就像你说的,老夫人睡惯了有暖床丫鬟的床榻,说不定自己睡上一晚上,觉着不习惯,等明天就又把你给要回来了呢哈哈哈”
不行了,她实在是忍不住想笑,老夫人这里会缺人暖床吗?哎呦她不会真的以为老夫人离不开她了吧?
夏川萂嘟嘟嘴,哭不下去了,真讨厌,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安慰安慰她吗?
郭继业那里一看就是个是非地好不好,她去了能干嘛?
到底她去能干嘛?
这是报复,肯定是郭继业在报复昨晚她笑他的事。
真是个小心眼的,这么大一个主子竟然跟个小丫鬟计,难不成她去了他那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她一顿出气吗?
夏川萂是真的不明白郭继业为什么非得点名要她,明明郭继业情绪稳定的做着他国公府继任者的工作,他点名要她一定不是简单“报复”她的缘故,定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什么原因。
可是,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个小丫鬟啊,她不想去做夹心饼干,更不想做出气筒。
呜呜她能不能不去啊。
夏川萂不敢去央求老夫人,老夫人平日里看着是很慈和,很亲民,对下人们也确实很好,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对下人们予取予求,实际上,很多时候,下人们提出来的请求,她都不会答应的。
当然,拒绝人的事都是由周姑姑她们这三位姑姑去做,老夫人是不会出面去拒绝任何人的。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夏川萂才不敢去找老夫人,自讨苦吃,何必呢。
她只要在这里哭一哭,将她的不舍之情传到老夫人耳中就行了。
夏川萂很是哭了一会,觉着差不多了,也就在范思墨的劝解下收住了眼泪。
银盘见她终于不哭了,就将一个红木匣子拿给她看,笑道:“这些都是你的,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戴了,喜不喜欢?”
夏川萂接过红木匣子,匣子里面琳琅满目的珠玉金翠十分耀眼。
夏川萂捡了一个桃花镀金银簪塞到银盘的手中,对她道:“多谢银盘姐姐这些时日的照顾,我这就走了,这个送给姐姐做离别礼物吧。反正我也戴不上,白放着再生锈了。”
银盘眼睛都笑眯了,也不推辞,笑道:“那我可就收下了,可别回头想起来又舍不得了,回来要我可是不给的。”
夏川萂忙道:“姐姐尽管拿去,我再不会来要的。”
笑话,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呢?这得是多么没品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不要脸的事啊。
她又从匣子里捡了一个金玉吊珍珠的耳铛送给珊瑚,一个玉环配玛瑙的璎珞送给范思墨,一对玉镯送给玛瑙。
其他的都还好说,只送给玛瑙的那对白玉镯实在是珍贵了,玛瑙忙推辞道:“这对白玉镯我不能要,要不你送我这个手串吧。”
夏川萂看看那只不起眼的木制手串,那是沉香木磨的珠子串成的,配着佛家七宝,有凝魂安神的功效,算是这满当当一匣子首饰当中最贵重的。
不是夏川萂舍不得送给玛瑙,而是能不能,其实这匣子里手串还有四个,夏川萂一个都没送,就是因着老夫人要她念佛经念的好了随手给她的。
只有这些手串是老夫人亲手赏的,所以她就是白放着也不能送出去。
夏川萂道:“我得戴银镯子,这白玉镯子我又戴不着,姐姐往日里照顾我许多,我还没送过姐姐什么东西呢,这白玉镯子看着贵重,其实在我这里也就只能拿来送人了,姐姐就收下吧。”
对着夏川萂眼巴巴的大眼睛,玛瑙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银盘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的,也笑道:“既是川川要送,你就收着吧。”
玛瑙笑的有些羞涩,道:“那,那我就收一个吧,另一个给你留着,纵使你不戴,看着它就能想到另一只在我这里,我日日戴着这白玉镯子也就能日日想着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夏川萂声音脆亮:“好~~”
珊瑚受不了她们,嚷嚷道:“行了行了,个小丫头子怎么这么肉麻,你这里收拾好了,咱们去砗磲那边看看吧,她那里东西多,有的收拾呢。”
这次老夫人给郭继业挑的丫鬟中,首要一个就是砗磲,其他两个分别是金书和楚霜华。
砗磲不是一个人去的,她是带着她的父兄和母族表兄弟们一起过去郭继业那边的。
砗磲的母亲曾经也是老夫人的大丫鬟,虽然早早病逝了,但她的娘家兄弟侄子们都是靠着砗磲这一层关系在国公府当差,所以,砗磲一人就关联了父族和母族十几口人,分布在国公府大大小小的角落里做着不起眼但又绝对不可或缺的差事。
老夫人将砗磲给郭继业,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给他增添可靠的人手,同时也是在暗示郭继业,你得留下砗磲,你要是不留下她,她身后的这些人可就不好安排了。
事好办,但人心若是因着这点子小事就散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论理,在国公府的世仆当中,要数范思墨的根基最为深厚,她的父亲是国公爷的心腹,母亲也在老夫人身边领着要职,虽然她是独女,但堂姊妹兄弟和表姊妹兄弟众多,只不过都在洛京国公府中,桐城这边只她和母亲在,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
除了范思墨,赤珠也很能拿得出手,只王姑姑一个就能吊打所有人。
老夫人之所以选了砗磲而不是范思墨或者赤珠,应该是有顾忌在的,世仆尾大不掉的问题,估计在所有上百年的世家当中都屡见不鲜了。
砗磲是煮茶丫鬟,金书就是针线上的丫鬟,楚霜华就不用说了,专门用来红袖添香的。
至于夏川萂,老夫人暂且给她定了一个记账的差事,以她现在小小的个头,估计也就只能拿的动笔杆子了。
等到了郭继业那边,她就是郭继业的丫鬟了,能做什么就看郭继业怎么安排了。
夏川萂和范思墨她们到砗磲那里的时候,楚霜华和金书都在帮忙。
这两人是一同进来的,身边着实没有多少行礼,很快就收拾好了,以后就都共同进退了,自然要互帮互助才好。
楚霜华一朝得偿所愿,容光焕发,见到任何人都是一副欢喜的模样,见到夏川萂过来,忙迎上来关切道:“你这眼睛怎么了?是进沙子了揉的吗?”
夏川萂:“是啊,总是揉不出来,可费劲了呢。”
玛瑙“噗嗤”一乐,忙走开了去帮忙了。
楚霜华捧着夏川萂的小脸,一脸心疼的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样子让小公子看到了,不会对你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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