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一些箱笼被放在草地上没有搬上车,就问道:“这箱子怎么回事?”
一个夏大娘的佃农道:“这箱子里装的都是没用的东西,咱们车拉不了,就不要了。”
葛老翁见笨重的实木箱子上锁着精致厚重的铜锁,就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佃农:“书。”
一个围子乡的汉子在葛老翁耳边道:“是夏川小女君的书箱,他们嫌沉也嫌占地方,就不要了。”
葛老翁笑笑,对阿大阿二他们道:“你们若是当真不要了,不介意老翁带上它们吧?”
阿大爽朗笑道:“老翁自便。”
葛老翁对他们拱拱手表示感谢,围子乡的汉子们围拢过来两人一个将这几十个书箱给抬上了木板车。
分给他们的牛骡只有四头,只能拉四辆木板车,剩下的木板车也都是贵重的财产,汉子们就自己背着麻绳自己拉,能拉多少拉多少。
葛老翁骑上个那头小毛驴跟骑马的大牛在前头引路,汉子们就拉着板车奋力在后头跟随。
也难怪阿大他们不愿意带着这些书箱,又笨重又占地方,还压根没什么用处,带着它们纯粹找罪受。
但为着他们活下来的媳妇孩子,围子乡的汉子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将这些“没用的”书箱拉到了围子岭下。
大牛知道夏川萂她们马车拐头的地方,找对了方向,顺着明显的车辙印和队伍行走中踩踏的痕迹就能找到她们进岭的地点。
汉子们都十分心焦,因为他们在寻来的路上发现了血迹,妇孺中应该是有人受伤了,再想到她们当中有十多个孕妇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们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葛老翁下令道:“虎子你带着三十个汉子先进岭寻找,剩下的留下来藏行礼。”木板车是进不了岭的,只能就近藏起来。
葛老翁问阿大他们:“诸位义士如何打算的?”
阿大拱手客气道:“咱们只有几个人,带不了多少东西,就都留下来请葛翁帮忙照看了。”
这是要葛老翁他们给他们干活藏车的意思。
葛老翁拱手客气道:“好说,好说。”
阿大再次感谢一番,就骑上骡子和牛,跟在虎子带领的三十个人的队伍身后进岭了。
葛老翁他们藏木板车的时候发现了夏川萂她们丢弃的三辆马车厢,葛老翁看着被砸的稀巴烂的马车厢,脸色凝重道:“有匪徒找来这里,你们找找看,是进岭了还是去了什么地方?”
有擅于查看痕迹的汉子寻着草伏地的方向寻找过去,松了口气回来对葛老翁汇报道:“瞧方向是从东面来的,在马车厢的地方逗留之后,又回去了东面,没有进岭。”
葛老翁仍旧不放心,来回踱步道:“进岭的口子多的很,他们没从这附近进岭,不能说明他们没从其他地方进岭,尤其是他们若是占了咱们的家,进岭就更方便了。”
有汉子着急道:“那怎么办?”
葛老翁下令道:“藏好车,带上家伙式,咱们去家里看看去。”
有汉子咽口唾沫,喏喏问道:“咱们,不进岭了吗?”
葛老翁骑上小毛驴,狠声道:“要是有恶狼盯梢,进了岭有什么用?去打了狼窝,让他们知道咱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就不敢进岭了。”
汉子们齐齐叫喊:“打了狼窝!打了狼窝!打了狼窝!!”
夏川萂一觉睡到夕阳西下,谁都没喊她,任她睡到自然醒。
夏川萂是被饿醒的,她动了动疲软的身体,立即有一双手将她半扶半抱起来,夏川萂睁开酸涩的眼睛,认出来是夏大娘。
夏川萂张张嘴,有瓷碗端过来,正好怼进她张开的口中。
夏川萂顺势喝了一口,是温热的蜂蜜水。
夏川萂吨吨吨的喝光一晚蜂蜜水,这才觉着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夏川萂看了看四周,见多了十几个汉子,不由高兴道:“是他们找过来了吗?”
夏大娘又从温媪手中接过来一个碗,用汤匙搅拌了一下,舀了一汤匙汤塞入她的口中。
夏川萂品尝了一下,弹弹的,好像肉,却没有半点肉的腥臊之气,还带着点鲜美,再尝了一下,呜,有胡椒,还有盐,其他就尝不出来了。
夏川萂又让夏大娘喂了一汤匙,边嚼边问道:“这是什么?这么好吃。”
夏大娘:“蛇羹。”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夏川萂僵硬在当场,浑身汗毛直立,舌根急速分泌唾液,不知道是该咽下还是该吐出来。
夏大娘凉凉道:“只捉了这么一条,都舍不得吃,全留着给你了,在火上煨了一天,就等你起来吃了。”
“哦。”夏川萂从容咽下,接过夏大娘手里的碗,咕咚咕咚仰天一饮而尽,嗯,确实挺鲜的。
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感觉一股暖流从腹部缓缓升起,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夏大娘看着这丫头脸上慢慢升起的红晕,心下笑意升腾,她就知道,她这么一说就是再可怕的东西这丫头都能面不改色的吞下。
夏川萂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还是那句话:“大家找来了吗?怎么就这十来个人?”
温媪回道:“一开始找来了三十多个人,又走了十个的人去报信去了,但是等了半天没这十个人都没回来,不放心,又去了五个,也是到现在都没回来,实在让人担心。”
听说夏川萂醒了过来,路媪也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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