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君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不是一片血光剑影,就是无边无境的黑暗。
她很害怕,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这个梦境。
许是奋力的挣扎,她渐渐恢复了神智,想起了种种,明白了一切,然后巨大的狂喜席卷了她,那是劫后重生的喜悦感恩。
不过意识的逐渐清明,却并没有让她醒来,身体依旧无力得紧,不仅连眼都睁不开,还要隔上一阵就会受胸口疼痛的折磨。
胸口的伤,每每疼得她几欲承受不住,又是胡乱挣扎,又是呜咽哀求,却仍有个人强硬的按住她,在她胸口涂抹着什么,带给她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
剧痛使她失去了理智,恨钳制她的人铁石心肠,更懊恼自己为何不知躲开羽箭,又或者后悔去救齐萧……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胸口不再那么疼了,却仍然无法醒过来,好似又开始做梦了。
在梦中,总有个人沉默的守在一旁,用一双深幽的眸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让她十分地不自在,也十分地不喜欢。
好在那个人守在一旁的时间不长,更多时候是她一个人安静地躺着,只偶有人来给她喂些难咽的汤药,或喝入一些淡而无味的汤水之类。
于是在知道已安全下,她安心的昏沉了下去。
等再一次醒来时,她终于能睁眼了。
张曦君发现她躺在一间行军大帐的床上,四周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昏暗。
床前五尺之外,是一幅藕色帷幔,隐约有人影晃动。
她正想出声,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将军,末将已让人传令回统万城了,不过真要助那胡十八夺权?”
齐萧的声音响起,“胡十八母亲是杂胡公主,他自幼随母成长,可他父亲是匈奴王,上头有三位兄长,他想夺杂胡皇权,只怕他母族的一些人和他三位兄长都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少不得一番内斗。而我们只是资助一些物资,对他起不到多大作用,却能促使内斗……”未在说下去,他叹息一声,“这样边境也能安稳一阵。”
“是,末将知道。”
话落片刻,纷杂的脚步声传入帐内。
“将军。”一位老者和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齐萧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微含倦意的问:“今天可要换药?”
老者恭敬答道:“君夫人身子好,恢复得也快,今天是最后一次换这药了。等再过两日后,属下会另外配药,到时可三日一换。”
“你的意思是君夫人已无大碍了,那明日就可拔营了?”又一个男子的声音急切道。
老者犹豫道:“这……君夫人这伤实在有些重,还是再将养几日为好。”
此话一出,帐中气氛一沉,针落可闻。
半晌,齐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切等她醒了再说,都退下吧。”
“是。”除了一女子外,众人齐声应道。
转眼,帐内再也无声,又恢复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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