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曦君徐徐道出的话,锦秋脸上的悲痛之色顿时一僵,不断沁出泪水的双眸渐渐睁大,惊恐、惶然、害怕、不可置信的情绪瞬息交错,眼里一目复杂,哽咽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捂在手心下的双唇却动了动,微微拉扯着僵硬住的面庞,那神情仿佛欲以解释什么,但又张口无言,半晌才听到一声虚弱的轻唤:“夫人不是这样的!”
预料之中而又不愿听到的辩解入耳,张曦君深深地闭了闭眼,掩去眼底那抹浓浓的失望,却不及他人发现之间,她陡然睁眼,凝眸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锦秋,目中一片波澜不惊,神色亦是一片淡漠,口中却蕴含了一丝不容置喙的语气道:“锦秋,不用再解释了,事情的本末,以及你的初衷,我想我知道已经够清楚了。”
决绝的话语,不肯再听解释的态度,让锦秋神色猝然一变,眼里的惶急取代了起先的一切情绪。
如此的神情,是在急于思索如何应对此刻的自己么?
张曦君不知为何,她刚想到这一处,唇边已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直言不讳的打断锦秋急于再言的话语,道:“或者换另一个说法,也许你会更清楚。”顿了一顿,无视锦秋越加楚楚可怜的惶然之态,她冷漠道:“你的初衷究竟如何,在你怀上孩子,或是受宠之时,就已经不重要了。”说到这里,注视着锦秋的目光缓缓移去,直至触及翱翔天际的雄鹰,目光停下,她续又道:“不论王爷如今是三妻四妾,还是姬妾如云,我都不会管,当然也管不着。不过在我所属之地,我心里接受的地方,决不接受与任何一个女人共处!所以,在你选择走这一条路时,就是与我背道而驰!”说到最后一句,张曦君目光一凛,一瞬也不瞬的迫向锦秋。
“夫人……”张曦君一向是温和仁善,何时有这样的咄咄逼人,何况说出这样一番善妒之言?锦秋就一时间怔愣当场,惊恐的望着张曦君。
张曦君似未看见锦秋与一边众人出乎意料的惊恐之色,也仿若不知自己这番话有何出处,她神色如常的接着道:“而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王爷新纳的女人,与我则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不知道是受张曦君先前嫉妒之言的惊吓,还是因张曦君此刻这冷漠言语想到什么,锦秋忽然害怕的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脸害怕而防备的盯着张曦君。
见状,张曦君心下了然,她无谓的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我虽不能容忍你在我身边,但也不会让自己沾上血腥。只是若再有事算计到我这里,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今日的张曦君虽完全于意料之外,亦是她所陌生,但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以多年的相处认知,定然不会欺她,锦秋不由大松了一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
张曦君看着脸上全是松散的锦秋,显然未将她后面一句警告听在耳里,看来真是她以前待人的态度错了。摇了摇头,目光从锦秋身上移开,目光扫向锦秋的两名侍女,而后在其中一五官普通的侍女身上一停,她开口吩咐道:“扶锦秋姑娘回去,让大夫请个平安脉,若无什么大碍,就不用回禀了,以后若无大事,也不用再每月来禀一次。”
话音一落,众人脸色一变,皆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曦君:以后若无大事,也不用再每月来禀一次了!?……难道这侍女是……!?
一念之间,一切已不言而喻,却见张曦君只是神色自若转身欲以离去,而那侍女却是毕恭毕敬的匍匐在地道:“是,夫人。”说罢起身,唤过一旁一脸震惊望着自己的侍女,默然走去扶起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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