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没回应,脸压下来,他要做什么,林小一仿佛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紧紧闭上双眼,等待一个与梦中情景似曾相识的碰触。
碰触没等到,却等来陈淮炽热滚烫的呼吸,那一道道热气,顺着林小一脸游移到颈侧。
整个耳边都是陈淮不正常的,急促的喘息声。
男生跟男生也可以亲的,对吧,陈淮是他的,就算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陈淮……”林小一声音气声叫陈淮,听着有点不自然的抖。
陈淮闻声顿了一下,林小一感觉自己手腕要被掐断了那样,突然,手被放开了,身上沉沉的,陈淮没力气了似的压在他身上。
没等林小一碰到他,陈淮往旁边翻身一倒,从他身上下去了。
身上的人刚一下去,方才被挡住的冷空气就一团团往脸上扑,
“陈——”
名字都没叫完,床架子嘎吱一响,林小一看见陈淮身影模糊地下了地,径直走进洗手间。
水声传出,林小一把头埋进枕头,懊恼地磕两下。
片刻后猛地抬头,反应过来什么,掀开被子跑下床,洗手间的门,冰凉冰凉的。
林小一刚想拉开,顿住,拉开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门跟窗户对着,哪怕关严了还是透着风,悄悄地往皮肤上刮。
他迟疑地缩回手,转身去料理台接着凉水洗了把脸,回到床上里侧的位置盖上被,闭上双眼。
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
水流自胸前虬结的肌肉顺流而下,这个季节的凉水寒冷刺骨,浇在身上什么都能浇熄,包括脑子里一瞬间翻涌而出的那些丑陋不堪的欲望。
两个男的怎么做那档子事,陈淮太知道了。
废旧仓库里一群男人打着赤膊,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狰笑,他们身上的遍布的伤疤让人作呕。
在这个全是雄性的黑暗世界,弱者注定会被献祭。
要么百般痛苦地死去,要么毫无尊严的沦落为胜利者的玩物。
绝望的喊叫,拍击,房檐角落挂满灰尘的蛛网,日复一日的残忍暴力。
他怎么敢,外面是他找了七年的人,他怎么敢想。
那些过去回忆里的脏东西,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应该跟林小一沾上。
冷水激得陈淮脑仁疼。
洗手间里的水声实在响了太久,林小一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在他忍不住要下去把人薅出来的前一刻,水声停了,他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