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野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罗章,答案不言而喻。
察觉到路母脸上无法掩饰的盛怒,李振严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缓和气氛道:“路妈妈,你先别激动,我们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你们为什么打架?”路妈妈没理会他,继续问着路鸣野,“你还手了吗?是一个人打的你,还是他们一群人打的你?”
路鸣野抬头看了看他妈妈,又看了看对面的李振严,踌躇着组织语言:“过段时间省里有比赛,所以前几天,我们队里举办了一次选拔赛,我和罗章的成绩并列第一,但教练说他对比赛更有经验,这次就让他参加,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可是他很不服气,他觉得他一个练了一年多的老手,居然和我这个才练了三个月左右的菜鸟并列,有点丢脸,所以就想方设法地想要弄我,想要给我找不痛快”说着,他嗓子一紧,顿时哽咽起来,继续辩解:“我明明从来都没主动招惹过他,也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过他的坏话,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给我找麻烦。”
他越说越委屈,耸动身体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补充:“不仅如此,他还欺负程玉书……”
“你胡说!”罗章转身朝他吼,“我根本就没欺负过程玉书!”
路鸣野侧头望着他,“你承认你欺负我了?”
罗章一愣,眼神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
有了路鸣野的致命一击,谁对谁错已无需多问。
一瞬间,路母什么都明白了。
路鸣野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他被罗章他们给打了,而是教练在面对并列第一的他们时,独裁专断地选择了罗章,而放弃了他,让原本有机会参赛的他,彻底失去了参赛的可能。于是,他为了给他起早贪黑的努力鸣不平,为了给他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找个发泄口,他强忍者性子被罗章他们多次挑衅,承受着他们对他的逼迫。
他就是想着把事情闹得大一点,然后好让他们教练重新审定他两的参赛资格。
路母盯着他受伤的侧脸,紧了紧放在膝盖处的双手。
既然这样,那她就得好好帮他,给他再加一把烈火。
程玉书趴在门缝外从头看到尾,静静听着路母跟教练讨要说法,要比赛后续结果,以及有条有理地和罗章父母进行辩驳,他在心里对她油然生出一股子敬佩,并同时将她舌战群儒,获得胜利的姿态深深刻进了脑海。
也是这个时候,程玉书才终于明白过来,他偶尔从路鸣野嘴里听到的那些噎人话语,到底是来自何处,也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路鸣野会说他妈妈是个极度可怕的女人。
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地将一群人各个击破,这样的勇气,这样的魄力,实在是令人敬畏,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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