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官员贼喊捉贼?”霍真真质问。
“未必,春城的城长据我所知并非是沉浸官场、贪图富贵的奸佞,此种牵扯恐怕要先查清春阳山后才能破解。”
江书砚吩咐:“今日修整一日,待方来集合到此后,明日便出发上山。”
“上山后若是遇到那群人,切记隐藏好伸手,我们只是来自南方的商贾,手无缚鸡之力,若被他们绑到山庄里,刚好可趁此打探清楚里面的情况。”
“郡主。”周平神色担忧,他信郡主的伸手,可山里地形复杂,里面人物伸手更是还未确定,若此行出事,他就真没法同将军交代了。
“放心。”霍真真朝众人安抚的笑了笑:“方才你看那店小二对和平帮的维护样子,他们至少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人。我等不过手无缚鸡之力去游山的旅客,他们没有理由伤害我们。”
“暂定如此,你们都先出去吧。”霍真真摆摆手。
春兰和周平行礼后一同离去,房间里只剩下霍真真和江书砚。
她歪着头,笑道:“怎么了?方才就观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担心我?”
“坐下啊,一直站着作甚,仰着脖子好累。”
娇俏的样子让江书砚实在生不起一点气,他轻叹口气,淡淡道:“你倒真是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匪窝。但凡他们发现我们的身份,很有可能直接杀人取命。”
“那又如何?”霍真真并不在意,她有胆子去,自然认为自己有能力出来,只是春兰的身手恐怕多有不便。
她眉心皱了皱:“届时还是要想办法让周平将春兰带走,若是你我二人进去,应该能更顺手一些。”
江书砚忽的一笑,蔓延促狭,纳闷道:“怎么此次不说只你一人进去便可?”
霍真真撅了噘嘴,不满:“你都是这么看我的?我什么时候是那么不知轻重的?再说,便是我同意,你们三个能同意吗?所以不如直接让你跟着,周平他们在外和我等里应外合,正好。”
“人多并非是件好事,越多越易露出破绽,反倒我们二人,新婚夫妇,届时可假装黏在一起,商讨事情时也不容易被发现。”
霍真真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甚妙。
“你过去也是这样?”江书砚突然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霍真真诧异:“什么?”
“过去也是这样一个人深陷敌营吗?”他问。
霍真真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浮现出一抹怀念,那是过去肆意潇洒的日子。父亲并不喜欢她上阵,但娘亲反倒没那么反对。只是每次都亲自为她检查铠甲武器,叮嘱她要活着回来。
娘亲从来没有阻挡过她,甚至还帮她劝慰父亲。他们都知道,霍家若只有她一个女儿,那么未来终归是需要她来领着霍家军继续前行的。
趁着父母健硕,历练并不是坏事。
好像霍家人生来就有善战的潜能,她从没有过想要退缩的惧意,就如娘所说的,霍家人出征,被叮嘱的从不是不要受伤,而是活着回来。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又怎么算是一个人?”霍真真嘴角噙着笑:“我身后有成千上万的霍家军,有万万大宋子民,又怎么会孤单、害怕?”
江书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前似乎能看到那个少年模样的女子身穿铠甲手里举着红缨枪,眼神坚定的劈斩敌人,此刻的她周身像是有一层光,让人不敢高攀。
“江大人?”霍真真唤他:“怎的还发起呆?”
第一次看他这样,倒是有趣,霍真真睁着圆溜溜的眸子,双手撑着下巴,乖巧的看着他。
“江大人?”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尖。
指腹还未离开,手指便被人捉住,江书砚眼神闪了闪,若有所思道:“你喜欢那样的日子?你想回到荆州?”
其实在问出来的一瞬,江书砚就有答案了。
荆州虽有战场,可能会受伤。可那个地方能让她犹如野草一般肆意生长,她可以开怀大笑,可以无拘无束。那里没有燕都的阴谋诡计,亦没有燕都的深宅枷锁。
“现在我有些喜欢燕都了。”她轻声说。
江书砚瞳孔微微一震,眼底是不可置信。
“因为那里有个江子卿。”她说出他所期盼的答案。
江书砚的呼吸有一瞬的不稳,他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那根手指。
霍真真也没抽回,只是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在他手心剐蹭了下。
“江子卿,高兴了吗?”她明眸稍弯,眼底满是温柔。
她在哄他?
是的。
从那默娘之事突发之时,霍真真便察觉到江书砚的情绪一直不对,他像是总在神游,尽管他竭力隐藏,但若留心仍能察觉到他的躁意。
霍真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也愿意哄一哄他。
她的方法确实奏效,江书砚脑子里现在除了眼前的女子什么都没有了,他眸光定定的看着他,手指收紧,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郡主莫要哄骗臣”
霍真真惊讶他的一再确定,耐着性子再重复道:“自然是真的,整个燕都城,能让我留恋的,除了祖母,也只有江子卿一人了。”
江书砚薄唇勾起,眸子微挑,眼尾也带着笑意。
“高兴了吗?”霍真真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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