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颂把自己拖鞋扔到柯桦脚下,“站那干嘛,等我给你脱。”
柯桦收回目光,把脚递到那颂面前。那颂抬头瞪着他,手却伸过来拉开了帆布鞋的鞋带。
那颂把帆布鞋扔到地上,“它,”他点在另一只帆布鞋上,接着点在柯桦裤子上,“它”又点在柯桦t恤下摆,“还有它。”他站起来,捏着柯桦下巴把人拉近,“只有我能脱。”
柯桦轻笑。“你不在,我就不脱了?”
捏着下巴的手松开,那颂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暗。
好像在控诉他的口无遮拦,那颂的眼神有一瞬间浮现出愤怒和痛苦。柯桦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弯腰脱掉鞋子,穿上拖鞋,搂过那颂的肩带着他转身,问:“你住哪间?”
那颂跟着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他走之前摔过东西,而且自己卧室的德行……他伸手指向沙发。“你们教授不是人,我已经睡了一个多月沙发了。”
沙发上别说枕头,连个毛毯都没有。柯桦心下觉得好笑,点头:“他时常不做人,研究生都绕着他走。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那颂抖掉肩上的手,往沙发里一摔,拿过遥控器打开空调。空调遥控器和电视遥控器并排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礼盒上面。拿开一个遥控器,立刻露出下面礼盒的lg。
柯桦扫到腕表礼盒,熟悉的礼盒样式,熟悉的lg。“你的?”
那颂刚拿过盒子上的电视遥控器按开电视,闻言先看了一眼柯桦,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茶几。瞳孔遽然一颤。遥控器被攥裂发出咔嚓声响。
柯桦看向那颂的手,抓过他手臂,扒开手指,拿走坏了的遥控器。“是它太脆弱,还是……”
“早就坏了。”那颂抢过话说,“不知道谁的。”他从柯桦手里抢回遥控器,想扔掉,手还未扬起又顿住,食指按上关机键。他起身,“看看卧室。”
柯桦最后看了一眼礼盒,心里的古怪情绪几乎胀满胸膛。是巧合吗?
卧室的门开着,门里倒着一个软凳。那颂进屋先把软凳踢开,接着坐到床尾,张开双臂。“看吧。”
他那样子不像领人参观卧室,像鸿门宴前奏。
柯桦站在门口没往里走。卧室不大,除了床与房子的装修格调相同,其它家居摆件一概都是那颂的风格,一架全新的钢琴摆在飘窗旁边,被大风刮起的窗帘搭在琴一角,主人离开的匆忙忘了关窗,那么大的暴雨,这架价值不菲的钢琴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钢琴和琴凳上散落着许多手写琴谱,另有几本不被善待的专业书。床边的地毯上、飘窗上到处可见被修改的乱糟糟的曲谱,有些曲谱上面明目张胆地写着评语“垃圾”“狗屁不通”“建议看看脑子”,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少爷的写的。
唯一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把贝斯,两个大大的礼盒。
礼盒……一黑一白两个礼盒,黑的那个他认得,是他丢进垃圾桶那个,白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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