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秦简狼狈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他侧脸印着半个鞋印,一只眼乌青,鼻子下面两条鼻血,瘸着腿边往外跑边不服气地喊:“我没动他!你还打我!你不讲武德……我不跟你计较,咱们扯平!你得给我写词曲!”
那颂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垂着眼弹掉西装上的骨头碎屑。
秦简回头看见那颂,以为那颂还要揍他,见鬼似的蹦起来跑进了安全通道。
那雍朝孙昊抬抬下巴,孙昊跟在那颂身后进了电梯。
“说。”那颂双手插兜,靠在电梯扶手上垂眼道。
“那总的意思是,最近几天,你最好别不要见……去那边。”孙昊把那雍的话用最委婉的语气讲给那颂,“李恒洋就这几天了。他那些死对头最近有些……蠢蠢欲动。”
“那他还有心情给周从一过生日。”那颂嘲讽道。
“周家是他目前最强也是最稳固的合作伙伴,你知道,为了关系稳固,做戏也要去。”孙昊道。
“你们都能打听到的破事,他能不知道。”那颂撩起眼皮盯住孙昊,“换句话说,你们都知道,还有谁不知道?你们那总是想落井下石还是隔岸观火?”
“都不是。”孙昊忙道,“那总是怕他连累……是怕那些亡命之徒伤及无辜。”
“无辜?谁?我吗?”那颂仰着头笑起来,他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眼角都湿润了。笑罢他神色忽然变得极为讽刺。“我可一点都不无辜。是我先去招惹他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是李恒洋那个变态非要把他按在那张椅子里!”那颂扭头瞪着孙昊昊,讥嘲道:“他才无辜。我不去招惹他,李恒洋不去要挟他,他不会来这个破地方,不会趟这趟浑水。如果我们都不出现,他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他想过的任何生活。我们这群变天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我凭什么躲着他!?他才该躲着我们这群变态!”
孙昊听得目瞪口呆,恍恍惚惚觉得那颂说的都对。柯桦原来的生活就十分富足,不遇见那颂不被李恒洋要挟着走进恒洋,柯桦的生活完全是另一种模样。
电梯早在那颂转向孙昊的时候就到达了一楼并自动打开。门外站着等电梯的宣静怡和宣和,以及两名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员工。
听完那颂的话,宣和轻笑道:“你说得似乎没错。”
宣静怡眉头紧锁望着儿子,她不知道那雍又跟那颂发生了什么,所以不敢开口哄人。只担忧地望着那颂。
这时,安全通道的门突然开了,狼狈的秦简一脚迈进一楼电梯厅。电梯厅里落针可闻,刚挨过揍的秦简预感危险就在身边。他站在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贴着墙往外挪,挪到一半,一只皮鞋从电梯里迈出来。看见那只皮鞋,秦简风一般刮出了“顽石娱乐”和“雍和文化”所在的办公楼。
宣和指指不见人影却转得飞快的旋转门:“你干的?”
那颂从宣和身边经过,奚落道:“公关更适合你,别在大学里误人子弟了。”
宣和朝宣静怡苦笑:“看见了,我的账也不买。走了下午还有课。”他跟在那颂后面一起走出了办公楼。
“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宣和问。
苏禹风骚的跑车停在门前,那颂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扭回头问宣和:“当年你选梁茶后悔了吗?”宣和出柜,为了恋人离开宣家。那时他只觉得宣和傻,为一个男人不要家、不要家人,让姥姥和姥爷伤透了心。姥爷更是一气之下把宣家所有的财产全都给了宣静怡。花不完的钱,变成了宣静怡跟那雍作天作地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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