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一个词——
作茧自缚。
思维快速跳跃,他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下一次,下一次再听说她的消息,是不是该是她结婚的时候了?
他会不会,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收到她的结婚请柬?
他要跟她说什么,恭喜你?
单是想想,王隽就难以接受,然后又是自我唾弃。
胸口愈发苦闷,无处消解,他想冷静下来,却又不能,干脆拿出手机,输入季烟的号码,拨出。
数秒后,空寂的房子内,响起一道冰冷的女士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无论他拨出多少次,得到的答复始终是这句。
他点开她的微信,蓦地,瞥见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他恍然想起。
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当时知道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
他一直以为,这样没什么不对的。
可今晚却觉得哪哪都是错的。
就像那个猝不及防的消息,一下子把他砸穿地心,将他抛入万劫不复之地。
昏暗中,王隽陷入一股巨大的风暴旋窝。
里面装满了怀疑与沉思。
-
季烟看着面前的白色杯子,同样陷入犹豫与沉思。
“一上来就订婚,这么快的吗?”江容冶喝了口水,说出自己的焦虑,“我以为他跟你表白,结果人家比我想的快好几步,他是不是过于着急了?”
好一会,江容冶都没听到季烟的声音,后者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盯着白色的瓷杯看。
不过一杯白开水,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江容冶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季烟抬头,眼里一片怔然。
江容冶笑:“问你话呢,想什么这么出神?”
季烟紧了紧手,捧起白色的瓷杯,捂了捂,抬头看了下屋子,说:“你家里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是吗?”江容冶指了指客厅的中央空调,“25度,你之前不是抱怨你们公司那帮老家伙开得比这还低吗?我还特意调高了几度。”
“……”
空调确实设置的25度,季烟看着显示屏的白色数字,觉得还是冰冷异常。
小插曲推过,江容冶转回原话题,说:“周显那晚真是这么跟你说的?订婚?”
季烟啊了声,放下杯子,有些惆怅:“他说家里老人不太行了,最大心愿就是想看他成家,他之前都在国外,刚回来,身边没合适的人,一下子也做不到。”
“所以,他就因为这个找你了?”
“他说,可以先处处看,如果印象不错,再决定结婚也不迟,大家都有退路,算是对彼此的一个保障。”
后面这话说得不假,身边的朋友不少是通过相亲,熟悉几个月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进入婚姻。
其中苦涩、快乐各有,因人而异。
好像到了一定年龄,对于爱情这种微妙奢侈的情感,大家都不再抱以期望,更多的是对现实与物质的考量。
江容冶一语道破:“他这是觉得年龄到了找个人跟家里交代了吧,正好你合适?”
季烟没说话,但明显她也是这么想的。
寂静数秒,江容冶问出了关键:“你呢?你自己怎么看,你的决定是什么?”
季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半晌,唇瓣合上。
不用想,她也是不知所措的。
观察她好一会,冷不防的,江容冶问:“还在想他吗?”
“谁?”
江容冶推了她一下,啧啧道:“别装,就那个j。”
季烟叹了口气,转向她:“上回我弟问你关于他的事,你是不是把我卖得个干干净净?”
“你弟那是关心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你不如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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