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昭接话:“苏夫人的遗物尊贵,可惜事已至此,难以挽回。青儿你看这样如何,我那儿有块上好的璞玉,请能工巧匠做副头面——”
“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门畔传来沈星楼满含戏谑的笑意。
所有人齐齐朝他看去。
舒青窈心头一凛,暗道这个瘟神来做什么,放在裙上的十指不由得往掌心蜷缩。
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沈星楼悠游走到一旁空椅前敛袍坐下。
魏老夫人清清嗓子:“沈小王爷,老身在处理家事。”
“家事?”他端起茶盏,“巧了,小王最爱听家事。”
遇上这么个混不吝,魏老夫人只能摇摇头,不再多言。
魏行昭默了一瞬,他和沈星楼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沈星楼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都有其自己的目的。不禁问:“小王爷可否详言,可谓‘亏大了’?”
沈星楼唇角微勾:“既然苏小姐这般看重生母的遗物,怎会任由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小姐轻易夺走?怎么说都得拼命制止吧。”
白若璃怔神,旋即连连点头:“对,对!”抓住魏行昭的手:“表哥,她古怪极了,玉镯明明是套在她手腕上的,很轻易就被阿璃拽下来……”
舒青窈原本还担心沈星楼给自己下的这个套,哪知白若璃先迫不及待钻了进去。话音未落,沈星楼已经低笑,魏老夫人面色尴尬,赶紧示意白若璃无需再说下去。
第20章 痛打落水狗
白若璃顿了顿,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咬着牙不甘心地继续道:“阿璃就是不明白,既然在意,怎么会任由阿璃拽手腕呢!”
舒青窈用手指抹去泪痕,语调波澜不惊:“表小姐的意思是,我以母亲遗物为代价,来污蔑诋毁你?那表小姐不妨先解释,为何要拽我的玉镯?”
沈星楼半垂眼眸,手指缓缓摩挲杯沿。
许久未见,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旁人或许不知,他却清楚,那玉镯于她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如此重要的东西都能割舍,那……
玉蝴蝶不见这么久,也没见她寻找过,也说得通了。
于她来说,那玉蝴蝶大抵仅仅只是个佩戴在腰间,习以为常的普通饰物罢了。
“阿璃是觉得那玉镯格外好看,想看看,一不留神才失了手!”白若璃还在垂死挣扎。
舒青窈阖目:“表小姐想看,大可直言。”
“阿璃以为、以为你不会答应……”
“所以就硬抢?”
白若璃又气又恼,涨红了脸,一时没有再接话。
魏芷吟最看不得谁欺负自己宝贝女儿,环视四周,见魏老夫人和魏行昭都不打算出手,心头火冒,重新起身走到白若璃身边,端了她的肩膀面向众人:“就算璃儿抢了你的镯子,你也不能蛮不讲理动手啊!”
白若璃脸颊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额头一角更是起了个包。
舒青窈瞥那伤痕一眼,收回目光。
面不改色:“敢问魏小姑姑,你打人用哪只手?”
“我打人用——”顿了顿,厉声,“我就不打人!”
“假如呢?”
魏芷吟沉了脸色:“平日用什么手动作,便用什么手。”
“我平日都用右手,”舒青窈接过话,将手举起,“就算我打人,也只会打到她的左脸颊,而非右脸。”
白若璃眸底划过一丝慌乱,赶紧捂住右脸,用另一只手拉扯魏芷吟的衣袖。
舒青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眼下才后悔?
晚了。
她继续道:“或许魏家小姑姑会说,怎么就确定我不是用右手。”伸左手至空中。
“——就算用左手,我的尾指在下,拇指在上,也断断不会留下拇指在下,尾指在上的痕迹。至于要怎样才能做到?魏家小姑姑不妨自己试试。”
魏芷吟敛眸,思索片刻,赫然反应过来。
脸红心虚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见她母女二人都哑口无言,舒青窈哂笑:“出身名门?家教良好?枝头凤凰?”眼神凌冽,一字一顿,“我看你是,撒谎精。”
如同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棋终。
她最擅长的就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沈星楼觑见她眼底隐隐闪烁的光芒,带着狡黠得意和飞扬张狂,不由得唇畔浮起一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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