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红布揭开,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盒,是祛疤药膏。
逢霜明白温枫良什么意思,沉默着收下。
这东西他乾坤袋里有。在他看来,有没有都一样,穆谶给他留下的那些伤疤又不是这些东西能祛掉的。
昭戚曾经用了好多办法,只是让它们看起来淡了一些,没那么狰狞而已。
后来他对温枫良动心后也想过这件事,他怕温枫良看到他后背觉得恶心,鲜少背对温枫良。
有一次温枫良千哄万哄哄他跪着,他死活不肯脱最后一件衣裳,就连温枫良给他清理身子,他都不敢让温枫良看。
如今,温枫良嫌他身上有疤了。
他侧过头,镜子里清楚显出那道疤,他指尖挑了些药,怔怔看了片刻,猛地将那瓷盒扔出窗外。
逢霜洗了手,抓过帕子仔仔细细擦干。那药膏不知添了什么香,甜腻甜腻的,熏得他直犯恶心。
他实在忍不住呕了出来,侍女听到动静过来,给他倒了水,端走装有秽物的盆。
天参熬的水微苦微涩,逢霜以为魔界的水都这样,喝了几口就再喝不下。
口中萦着苦味,他叫来那侍女问有糖或蜜饯吗,侍女摇头,他便失望地让人出去。
逢霜里衣缝了个内兜,里头藏了颗糖,是他在观竹殿找到的那颗。
他犹豫几息,没吃。
想吃温枫良给的糖,想喝兄长做的花露。
温枫良刚刚安置好丹江寒阙一带的魔族,正准备去看一眼逢霜,一抬头就瞅见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那人青衣碧袍,白发用一根血红的簪子束着,面上覆了张银色面具,露出双淡金色的眼瞳和没什么血色的唇。
“你怎么来了?”温枫良往那人怀中一扫,“今日怎没抱着你的猫?”
“它不是猫,是踏云,”那人道,一张卷轴凭空落到温枫良案前。
“这是什么?”
“穹苍布防图。”
温枫良闻言,打开卷轴。那人将穹苍驻守仙君是谁,师承何人,修为如何,性格怎样,喜好弱点,以及手下仙将数量多少,穹苍地形等标注的一目了然。
温枫良挑了挑眉:“谁说我要先打穹苍。”
那人不言语,手一动,又是几道卷轴,“新芜崖,方道境,如溪顶,云天池,绛河镜。”
“你速度挺快,”温枫良拿起绛河境那张,认真看去。
绛河镜是他必须要去的地方,可以说他之所以答应和那人合作,打进仙界,就是为了要毁掉绛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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