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纱布在一开始被换了很多次,尤其是腹部的伤口,用凝血药剂都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任漪眼眶发红,不忍心看,却又不舍得把视线从任黎初身上挪开。嘴上说着咎由自取,可眼里都是心疼。
“任阿姨,刚我好像看到初初的手指动了下,好像不是我的错觉,你看看是不是。”
赵萱喻靠在任漪怀里,忽然起身,被她提醒,任漪这才转移注意力。果然,任黎初的手确实在动。任漪立刻按了呼叫的按钮,很快,专门负责任黎初的医生及时赶到。穿着隔离服的医护进去,对任黎初的左眼照了照,又拿出各种仪器检测。
任漪紧紧扯着衣服下摆,赵萱喻看出她的紧张,干脆把自己的手放过去让她抓。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出来后,任漪第一时间走过去询问。
“任总,别担心,任小姐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大概明天就可以从监护病房出来,很快就会醒来。”
医生的话像是定心针,让任漪和赵萱喻同时松了口气。任黎初昏迷了四天,两个人也跟着提心吊胆了四天。
凑巧的是,持续了四天的雪,在这个晚上,终于停了。
树顶和枝丫落满了雪,只是几天的时间,整个秀川都变成茫茫一片白色。阳光骤起,落在树叶上,光斑透过空层照在地上,形成截然不同的林荫。
雪后的晴天,空气潮湿,房间的窗户上挂了层绵薄的冷雾,又变成一串串水珠,成串的往下滴淌。
任黎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躺在满是血的地上。有人洞穿她,用尖锐的刀子。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用那双冰冷枯瘦的手。更有人,在她面前一次次地将陆沅兮带走。
而她,无法反抗,无法阻挠。
这个梦漫长而真实,就好像自己真的承受了无数次的苦果,身体被焚毁,灵魂也被磋磨。从一开始完整的形状,到碎裂,再到磨灭。
睁开眼的时候,任黎初还囫囵在这场漫长的噩梦中。它像是没有尽头,漫长到任黎初觉得好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她睁开眼,看到任漪和赵萱喻,还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任漪红着眼眶,问自己疼不疼,任黎初才回归清醒。
她是记得的,自己去找陆沅兮,遇到了意外。然后……她就躺在这里了。好倒霉,人没找回来,还弄了一身伤。
“任女士,我脸上没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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