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璋安静在车里等着,目光看着白色炽亮的车灯,打在不远处古朴的灰色石砖上,密集的雨水从灯光中落下,沉沉压向地面。
轰隆隆,漆黑的夜空再次响起闷雷,远处天边偶尔还会闪过几道白光。
看样子这雨是要下到后半夜了。
等了几分钟,钟叔拿着伞从宅子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的车子,他撑开伞踩着台阶下去,雨水立刻哒哒哒哒的打在伞上。
钟叔把伞换到左手,弯腰伸出陈旧粗糙的右手拉开车门,把伞往前撑在车门和车子之间,后背和肩头落进雨里,黑色西服渐渐被雨水打成深色:“秦小姐。”
车门一开,凉意骤然间从四面八方卷过来,秦玉璋醒了醒神,拿起手提包弯腰出来,黑色限量版细高跟踩在青石砖上,沾惹到雨水,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也迸溅了些许水珠。
秦玉璋站在雨伞下,目光平视他,神色冷淡:“有劳钟叔。”
她音色很沉,不轻飘,句句落地,但又像怒盛的玫瑰沾惹了朦胧的雨水,给人一种浓烈的清新感,反差很大。
“秦小姐客气,里边请,老太太在等您。”钟叔侧过身子。
“嗯。”秦玉璋客气应着。
进去前,秦玉璋不自觉仰头看了眼久违的周家老宅。
周家老宅在帝京不算气派,但也是标准的三进制四合院,红棕色大门,两侧贴了对联,门口放了一对方墩,金丝楠木的牌匾上用金粉写了周宅二字,每年都会用金粉重刷。
旁边还有一个红棕色木牌,上面写了八个字,私人住宅,谢绝参观。
秦玉璋上次踏入这扇门,还是二十年前老太太过五十五岁大寿,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眨眼,过去二十年了。
周围起了风,风把雨往伞下吹,滴滴撒撒的落在秦玉璋身上,凉意逐增。
秦玉璋收回思绪,迈步踩上青石砖的台阶,高跟鞋沾惹的雨水在干净的青石砖上落下细微的痕迹。
她跨过门槛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刻着松鹤的灰色影壁墙,上面的松鹤是周家老爷子当年亲手刻的。
绕过影壁墙,到了一进院。
院子里没有屋檐,钟叔先一步再次撑起雨伞,秦玉璋低头,踩着台阶下来,伴随着哒哒的雨声进入庭院,往正屋走去。
宅院两侧挂了几盏暖色的灯,秦玉璋走过去时,灯光一深一浅循序渐进映在她平静冷冽的脸上。
周围肃穆安静。
往里面再走是二进院,一个四方庭院,庭院四个角落分别种了海棠、石榴、丁香和玉兰,这些二十年前就有的。
过了四方庭院,就是正屋。
正屋里灯火透亮,门口两侧站了六个身着西服的保镖。
秦玉璋踩着屋前的青石砖台阶,跨过门槛进入正屋,进来后,雨声安静了许多,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下。
钟叔在身后收起伞,斜靠在石墙上,跟着秦玉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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