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
仟风把水壶递给一脸疲倦的宁擎,实在有些不忍心继续赶路了,“主子,要不要在这歇一晚再回去?”
宁擎喝了口水,冷声拒绝道:“不用。”
他不能再耽搁了,说好了最晚九月六日回去,已经晚了整整一天了。
他这么一想,也不愿再休息,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仟风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过了子时,他终于赶回了京城,他径直去了竹南街,却没见到松息。
一个暗卫现身,“主子,公子应该是去府上找你了,还没回来。”
宁擎皱了皱眉,胸口像被打了一拳。
匆忙的马蹄声在街巷里回荡,惊得犬吠声此起彼伏。
宁府门口的侍卫看见他回来了,上前要禀报,却被他大手一挥,“知道了。”
他赶去卧房,里面亮着灯,他在门口缓了缓,整理了下衣装才推门进去。
屋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味,桌上的灯盏冒着青烟,一人安静地趴在旁边。
她身下压着一本书,是他上次看到一半放在屋里的兵书,现在被翻到了第一页。
幸好他赶回来了。
他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松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面前,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努力睁开眼,宁擎忍俊不禁,“怎么不在家等我?”
松息听到他的声音才真正清醒过来,宁擎眼里含着笑,腰间忽然被紧紧抱住,他没忍住闷哼一声。
松息立马松开手,皱眉看着他,“受伤了?”
“没有。”
她不信,伸手去解他的衣带,“我看看。”
宁擎一边后退,一边躲开她的手,“真的没有。”
松息追着他不放,“那你刚刚叫什么。”
宁擎动作敏捷,总是能躲开她的动作,却不知不觉被逼到床边,无处可躲了。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我没事。”
怀里的人也安静下来,挣脱他的束缚后,双臂轻轻环上他腰间。
一种莫名的情绪忽然涌上来,这种感觉过于陌生,让宁擎不由地皱起眉头。
松息埋在他胸口,也不知为什么,泪水不争气地在她眼睛里打着转,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小声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宁擎抬了抬眉,轻声回道:“对不起。”
这个词他是从她那学到的,也只对她说过,他鼻尖轻蹭着她的发丝,“让你等这么久。”
松息吸了一下鼻子,没好气道:“根本没有等你。”
宁擎嘴角上扬,自以为无声地笑起来。
松息抬起头,拧着眉推了他一把,“不准笑。”
宁擎听话地收住笑容,也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松息伸手又去拉他衣襟,“我看看你的伤。”
宁擎再次捉住她的手,拇指不自觉在她手背上抹了两下,“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松息看了眼握着自己的大手,又转眼盯着他问道:“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宁擎一脸严肃,盯着她不语,她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不行吗?”
她挪开视线,抽出手,起身有些失落道:“那走吧。”
她刚转身却被一把拉了回来,低沉磁性的男声一下就扰弄得她耳朵发麻,两条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宁擎坐在她身下,侧头贴在她胸前。
“不想你走。”
烛火在墙上映出两人重迭的影子,许久也没有变化。
宁擎靠着她的胸口,耳边怦怦的心跳声忽然被温柔的嗓音掩盖。
“宁擎。”
这是她第四次叫他的名字,只不过是被叫名字而已,宁擎却觉得像是千军万马压了过来,无数把尖枪紧抵着他的胸口,随时要刺入他那颗鲜活乱蹦的心脏。
松息有些累了,换了姿势跪在床边,半坐在他身上,“上次你在我书房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宁擎垂下眼,避开她灼热的视线。
松息见他耳尖通红,重新问道:“那你上次在书房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吗?”
他脱口而出:“不是。”
他在心里琢磨着是否该道歉,松息忽然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他还没回过神来,松息又俯身吻下来,绵长又热烈的吻将他脑海里化为一空。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空气变得潮湿闷热,屋里只有唇齿间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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